深秋时节,万物进入收敛期间,也是丰收之时。路边落下的梧桐树叶,将路面铺就成一条条黄金大道,别有一番萧索之美。 我跟白芪每天黄昏都会来这梧桐大道上散步,感受这独属于秋天的限定美景。 “白芪,都说秋天会贴秋膘,秋冬不减肥,夏日徒伤悲,你有没有什么减肥的方子,拿来给我用用!” 白芪走在我前面,绝尘清丽的身影,与满地金黄的梧桐落叶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秋风将地上的梧桐落叶卷起,漫天金色落叶在他身边飞舞再落下。仿佛一副古画般让人陶醉。他没有回头淡淡的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秋冬人体与天地一样,阳气内收,此时不适合降低体重,否则阳气溃散,邪气入体,会生疾病。” 我不自觉用手偷偷摸摸自己的小腹,如果像他说的那样,不锻炼也不减肥,那一个秋冬下来,小肚子不得长出赘肉来。我不满的嘟囔: “那到了夏天,变胖十来斤,腰也变粗了,我还怎么穿好看的裙子啊。我还想去健身房运动减肥呢。” 白芪转身看着我摇摇头: “人要符合自然规律,秋冬万物收敛阳气,人作为万物中的一种,自然也要遵循自然规律,主养,主藏。阳气溃散,五藏觉得受寒气侵袭,就会更加囤积脂肪御寒,等于人觉得冷就会盖被子,而脂肪就是藏器的御寒的被子,你减掉这一层,很快它还会再长。” 我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所以秋冬进补,将身体调节成正常状态,就不会胖,夏天三伏天再减肥,就容易多了对吧!” “孺子可教!” 这天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天气很冷,我在家泡好茶坐在客厅跟白芪学下棋,外面有人敲门,我有点奇怪,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叫外卖。会是谁呢。 我跟白芪对视一眼,转身去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放下心来,跟白芪说是我以前同学。 他是我初中同学张家骏,他父母离异,后来父母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他只能从小跟着爷爷一起生活。 因为都是无父无母,其他同学都比较歧视我们,所以我跟他关系比较近,互相帮忙互相理解。直到后来工作后还一直保持联系。 我刚打开门,还没说话,他直接就走进来,边走边埋怨: “我敲这么久门,都不开,干嘛家里藏男人了啊”。 他一屁股坐沙发上,头一梗:“干嘛这么看着我,还不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我看看旁边的白芪,他一脸不解的看着张家骏,在他眼里,这个人实在是失礼到不可思议。还好张家骏看不见白芪,不然还真是以为我在家藏男人了。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不跟我说一声,就直接来我家,你有素质吗,还喝水,要喝自己倒去。” 他也不生气,因为他就是这样痞里痞气的人,再加上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经常骂他,他早都无所谓了。 他倒满一大杯水一饮而尽后,用很真诚的表情看着我: “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你借我10000块钱,我明年找到工作后还你。” 我看他那样子就来气,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一年换好几份工作,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不着调,也不知道鬼混什么。 “我没钱借给你,你今年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送外卖,说什么送外卖自由,怎么现在又不干了?送外卖不够自由吗?” 他叹口气很无奈的说: “我之前去干外卖,是因为真的不想天天下班还要陪着领导开会,到时候来发现,送外卖竟然还要开会,那我当然不干了。” 我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上一次,我没好气的怼他: “那你现在呢,又没工作了?借钱生活?你怎么好意思的?以前赚钱也不知道存钱,现在当无业游民来找我借钱,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救急不救穷,我没钱借给你。” 张家骏苦着一张脸像要哭一样的: “谁说我现在没工作,我有工作,借钱不是为了生活,是一件救命的急事。” 我听他这么说,有点不相信的看着他: “连送外卖你都不想干,你还会干什么工作,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在干什么?还救命,你就在这里瞎编吧。” 他捋了捋头发,假装潇洒的一甩头: “我现在在一家公司负责汽车进出口这快,找你借钱是真的有正经用处。” 我一脸不耐烦的回答他: “什么汽车进出口,你还有这本事?你能说人话吗?借钱的用途你说清楚,我看看你到底还能编出什么来。” 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沙发上一座,转脸又嬉皮笑脸的说: “汽车进出口嘛,就是保安嘛,只需要开门关门,也不需要跟人说话,这个工作是真的不用开会了。你知道我的,我最讨厌职场那一套,现在好了,到店下班,也不用跟人说话。” 我听他这番论调也真是无言以对,又气又笑的看着他: “行行行,混吃等死也没事,但是你别来烦我,别影响别人,我是不会借钱给你的。” 他又换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对着我,继续不顾他人死活的输出他的价值观: “如果我们一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那跟梦想成真有什么分别啊,你说对吧?我实话说了吧,我借钱是因为我爷爷生病了,这钱是给他看病的。” 听到他说爷爷生病,我不再跟他继续纠缠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他爷爷我认识,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以前经常给他送好吃的或者下雨送伞也都会带给我。我也很感激他老人家。 我马上关切的问: “他老人家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他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忧伤跟难过: “爷爷腿上长了很大的一个疮,去医院看过了,说是人面疮,治了好几个月,非但没好还越来越大,医院让回家慢慢调养。 但是在家也不见好,爷爷每天都被折磨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怕我担心,自己偷偷跑回农村老家了。 我想着这么下去不行,还是带他去BJ大医院检查一下。但是我自己钱不够,所以先跟亲戚朋友借点!”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听都没听到,只好转头看向旁边的白芪,却看见白芪此时面色凝重,剑眉都拧在了一起。 以前说到癌症,他都没有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我心里就知道,这个病一定不简单,并且非常难缠。 这时我只好先跟张家骏说,让他先坐会,我去房间拿个手机。然后眼神示意白芪跟我进房间。 白芪明白我的意思,跟我一起进入卧室,关好房门,我急切的问他: “他刚才说的那个病,很难治吗,我看你听到后都面露难色,能让你犯难的病,肯定不简单吧?能治吗,他爷爷人很好的,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白芪双手抱胸,神情凝重的说: “此症自古传来乃奇病也,多生两膝或生两肘,肿类人形眉目口鼻皆俱,口鼻疮口能饮能食。不是普通的病,而是因果病。治疗此症,难得不是医者的医术,而是患者自身累世之因果,不过你要帮你的朋友,我自然可以帮你给他治疗。” 能饮能食?这个人面疮不单单长得像人脸,还能独立吃东西?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 但是白芪说的意思就是有的治。我瞬间放下心来,毕竟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何况他爷爷以前对我也很好,我不可能不帮他的。 我高兴的看着白芪: “那好,我们就一起去他老家看看,可以的话,我们就帮他爷爷治疗。” 白芪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出去站到张家骏面前,对他说: “钱我可以借给你,你爷爷生病,我也想去探望一下,毕竟以前他老人家对我也很好,你没意见吧?” 他听完跳起来,就拉着我胳膊,高兴的说: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你去看他,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他老家离我们这里也三百多公里,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看看白芪,他点了下头对我说: “此事以早不宜迟,越快越好。” 我站起来,拿上外套,抱起小小白,对张家骏说: “你拿上两瓶水,我们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