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嗯,你明白就好。” “但是,如果绥宝不喜欢公主呢?也必须得娶她吗?” “皇命难违。” 沈玄度心中不是滋味,曾经的梦境不由浮上来,他们携手叫她娶喝喜酒,真不想看到那一幕。但她也答应过,不会主动提退亲。 如果李初娶了公主,她自是也要嫁给别人…… 她知道李初样貌生的好,虽然小时候被人叫呆。现在却天翻地覆了,他的学识和人品,让不少人时常围在他身边,更有很多姑娘打听他。而她沈玄度,除了一身力气,好似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呦,我们今今又犯什么错了?”沈洛白领着沈轻舟推门进来,见一跪一站的两人,笑眯眯的上前,“今今,不是爹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惹你娘亲生气?” “你少来和稀泥。”齐望舒嗔道。 “哎呀,为夫怎么会和稀泥呢,千错万错,肯定都是今今的错。”沈洛白轻轻搂了搂齐望舒,又道,“方才从外头进来,碰到李初,那孩子满脸不高兴,招呼都没同我打就走了。今今惹了夫人,可是也把你这绥宝哥哥惹生气了?” 沈玄度与齐望舒对视一眼,沈轻舟却开口道:“我见姐姐被娘拖进祠堂,还拿了戒尺,就去喊李初哥哥来……” “然后呢?”沈玄度忙问。 “然后哥哥就急忙同我来了,听见姐姐说皇后娘娘爱做媒,还有什么好女儿志在四方,娘说什么戏言啊赐婚啊,姐姐又说什么娶亲嫁人。后来哥哥就走了……” 齐望舒看着自家女儿皱巴巴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行了,起来吧。咱们可是说好了,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闹。你要是闹,我就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沈玄度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当夜沈玄度难得失眠,脑子里全是白日里齐望舒说的话,对于未来可能产生的变化有些不安。 安城公主曾经说过,要为自己挣一条出路。如今,她真的在为这件事做出了努力。况且她长得那般美,脾气性格也柔和,时间久了,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美人对美人的话,与李初应该看起来很般配。 沈玄度在朦胧烛火中看自己的手掌,指节有些粗大,皮肤也粗糙,不似女儿家的手。指根和指节处更有一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她练斩马刀磨出来的。 忍不住起身,端着烛台坐到铜镜前,里面影影绰绰映出少女脸庞。圆融融的脸蛋,不白,嘴巴偏小,鼻子一般,眉毛乖顺,眼睛嘛,满脸也就眼睛明亮,葡萄大的黑眼珠,倒惹人喜爱。总结一下,不丑,但绝不是什么大美人。与安城比起来,她真的是太不起眼了。 哎……沈玄度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初的脸慢慢映在眼前…… “哼,一个男的长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沈玄度猛地将铜镜扣在桌面。 “干什么呢?” 沈玄度被吓得猛地抬头,窗户半开,窗外露出一张脸,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窗外的人利索翻窗进来,烛火被带起的微风晃了晃。 沈玄度低头瞧了瞧自己衣服,倒还整齐,想起李初那次将她从屋里抱出扔进池塘的事,不悦的开口问来人:“李初,半夜闯进女儿家的闺阁,信不信我喊一声,把你打出去。” “喊吧,喊的越大声越好。”李初抱胸离她好几步站定,一副随你意的样子。 沈玄度手依旧压着铜镜,手掌触摸到铜镜繁杂的雕纹,那雕纹似乎能动,只挠的掌心发痒。 “方才干什么呢?大半夜照镜子?”李初打破僵局淡淡开口问。 “大半夜不允许照镜子?”沈玄度语气不善。 “允,怎么就不允,你做什么都允!” “什么意思?”沈玄度不知怎么,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刻薄和冷漠。顿时心肝脾肺都不顺畅起来,站起身走过去提拳就打。 “唔!”一声闷哼,李初弯腰捂住肚子。 沈玄度以为他会同往日一般同她过上几招,所以手上力道并未留情。见他疼的将要跪到地上,这才上前把人抱住,硬拖着将他放到榻上。 “你怎么不还手?”沈玄度见他在榻上依旧蜷着身子,顿时后悔,“你忍一忍,我去让人找大夫来。” “别……”李初抓住她手腕,“不用,没事,让我缓一会儿。” 沈玄度不敢用力扯胳膊,闻言顺势坐在脚踏上,再去看李初,只见他脸上汗涔涔,眉毛皱成一团。 “你都疼成这样了,我还是去找个大夫吧。” 李初手指用力不肯放手,道:“无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沈玄度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观察他表情,见他慢慢舒展开眉毛才安心一些。 “怎么打我这般狠?”李初缓出一口气,目光在暗影里去抓沈玄度的眉眼神色。 “我……我以为你会跟我对几招。还疼吗?”沈玄度懊恼。 “疼啊。”李初低低的应,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 “不是疼吗,还笑。” “娘生大哥的时候是在淳安,大哥便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待在淳安。我不那么走运,出生在乾京,长于乾京。我也想去淳安。但娘说,我们要待在乾京很久。有一回,我不小心自己走丢了,可把娘吓坏了。”李初突然提起往事。 沈玄度还没从打了他一拳中回过神,勉强咧嘴笑了笑,问:“你是要去淳安找你爹和大哥?” “没有,就是……就是迷路了。” 沈玄度讶然,依旧正经问:“是不是因为这件事,那些人便都叫你呆子?” 李初敛了笑容,不自然道:“不是,是我不想搭理他们,不愿意同他们讲话。” “哼,我知道,他们把你当小姑娘嘛……” “闭嘴!啊……”李初微起身的身体耐不住疼痛又躺了回去,见沈玄度带了担忧神色,一时觉得心里倒痛快了,攥着她手腕的手掌依旧没松开。 “我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来吧,我本身力气就大,又用了全力,把你打出个好歹,我娘得剥了我的皮。”沈玄度下巴磕着床沿跟李初商量道。 “等会儿回家我自己叫大夫,就这样,你陪我一会儿。”李初轻轻晃她的手,又道,“你刚来乾京那会儿,追在我屁股后头,甩都甩不掉。” “屁话,每次去玩,你眼巴巴的在一旁瞅啊瞅的,一副快带我一起快带我一起的样子。本姑娘心善,带着你玩了那么多好玩的东西,现在怎么好意思翻脸不认人啊。”沈玄度笑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初嘴角翘起,语调轻快,明显心情变好。又从怀里掏出一瓷瓶给她,“胳膊上的伤擦一擦。” “白日隔门偷听,晚上又闯我闺房。传出去,你李二名声就臭了。”沈玄度将瓷瓶拢进手掌,突然坐直,直愣愣的看进他眼睛里,“方才,你那句‘你做什么都允’,是什么语气?嘲讽我?” 李初吐了口气,将脸埋进软被,嘟囔:“什么跟什么啊?” “好好说话,不许糊弄我。”沈玄度去掰他下巴,“好好说话!” 李初扭过脸,觑着她道:“你做什么都不允?” 见沈玄度有些气恼,忙又道:“好了,我好多了,估计还是需要大夫瞧一瞧。墙肯定翻不了了,你偷偷从后门送我出去吧。” 沈玄度确实担心他的伤,见他开口无不应的,绕开护院,倒也没被人瞧见。 次日齐望舒一早就来沈玄度房里,见人梳洗的干净利落,正像模像样的吃的早茶,一时找不到错处,面色不善的坐到她对面。 “娘,我瞧你这模样,寻不到打我的出处,难受啊?” 齐望舒瞧了她胳膊一眼,见她行动自如,便道:“快吃,吃完跟我去隔壁看看初儿。也不知他与谁动手,竟伤了脾胃。这个节骨眼上,皇后生辰宴就在五日后,初儿要是不去有违圣意,去吧,不一定起得了身。” “啪嗒”勺子落进碗里,沈玄度忙问:“有那么严重?” 齐望舒见她着急,眸色一闪,道:“想必是挺严重的。” 沈玄度拉起她,着急忙慌的往李府跑。 走近府门,只见一穿着考究的少年带着一蓄胡老者出来,孟锦姌跟在身后将他们送上马车。 “你们来了。”孟锦姌转身见她们忙上前,又将二人迎了进去。 “初儿如何了?”齐望舒挽住孟锦姌的手臂问道。 “方才皇孙专门带太医来瞧过了,伤的不轻,脾胃内里受损,得歇上十天半月。”孟锦姌凑近她耳边,接着说,“皇孙说是他与初儿比划拳脚,一时手上失了分寸。但昨天晚饭时还好好的,半夜溜出去回来就伤着了。大半夜的,是皇孙出宫还是初儿进宫才能比划这顿拳脚啊?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齐望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沈玄度一眼,但没言语。 进了屋李初歇在床上,脸色有些白。 “快躺好快躺好。”齐望舒上前将要起身的李初推回床上,坐到床边打量一番,叹口气道,“今今都同我讲了。” 李初错愕的看向沈玄度,下意识的道:“不是,是我不该半夜闯进她房间……” “果然!”齐望舒怒目圆瞪,起身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到沈玄度脸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旁的孟锦姌没拦住。 李初猛地坐起来,下床挡在沈玄度身前,急道:“舒姨,你别……” 话说了一半,忍不住回头看她,只见沈玄度脸上慢慢浮现出巴掌印。再看神色,眼眶里憋满了眼泪。李初只觉心乱,恨不得这巴掌是打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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