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阵阵雷鸣,雨丝泛进窗内。尹作友把窗户合严,坐回桌前。崔俞走进屋里,来到尹作友身边,把一封信递到尹作友手中。 “此人……你可有耳闻?”尹作友把手里的信放下。崔俞摇摇头,迟疑片刻,“西陆人?” “哼。”尹作友冷哼一声,站起身,“灵源大陆不乏甚多我们未闻之辈呐。”尹作友走出屋子,崔俞拿着一把伞跟在身后。 …… “啊……”屋内回荡着女子的呻吟,男子从女人身上爬起。“哼……你不是带着一个女孩吗,怎么不……”女人摸摸男人的脊背。 男子呼出一口气,“你是妓,她不是。”女人从背后抱住男子,在男子耳边轻喃,“你就喜欢干妓女?” 男子笑笑,“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不是吗?”亲了女人一口,男子下床,从地上的衣物里拿出钱袋,钱袋有两层。 女人说:“几个钱这么小心?”男子拿了几枚金币丢到矮柜上,“赚几个子不容易。”穿好衣服,男子把钱袋放进怀里,拿起靠在墙角一把布条包裹的长刀。 咔,凌楸走出房间,来到长廊。高午玉背靠护栏,看着凌楸,“完事?去哪吃晚饭?” “你怎么找到我……不是让你跟邓勇待在一起……”凌楸理了理衣物,把长刀挂回身后。“邓勇在楼下。”高午玉神色自若。 …… “那钱袋是你的了,以后想买什么自己留意着。”街上,凌楸拎了一捆胡萝卜。一旁,高午玉皱皱眉头,“这是晚饭?” 两人回到旅馆,凌楸叫店里的伙计准备一些饭食,便独自去往马厩。“好久没来看你,长结实不少。”凌楸趴靠在护栏上,手里拿着根胡萝卜。 马吃着胡萝卜,“咈。”叫唤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凌楸身后,“什么时候养了匹马?”张志走到凌楸身旁。 “哼哼。”凌楸一笑,回头看向张志,“怎样,有线索了?”张志从凌楸脚边一捆胡萝卜里抽出根萝卜,“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啊。” 张志咬口胡萝卜,“……暗旗卫有两位左右副统领,从不轻易露面,甚是神秘,名号青魔红鬼。”凌楸说:“我上次交手的应该就是红鬼。” “红鬼,行踪无定……专门处理江湖中对灵州的未形之患。”张志吃完手里的胡萝卜。“你是说尹前辈要置我于死地?”凌楸看着张志。 “不明白尹大人为什么会对你动手。”张志说:“梁大人家里两个淘气鬼还有印象?他的小儿子梁明也进入了暗旗卫。” 凌楸一笑,“是吗?梁家两个小机灵鬼也长大啦。澄澄呢?她不是老吵着叫梁大人把你开了嘛?”“梁澄澄那小妮子。”张志嘴角一歪,“我麾下的小查司。” 凌楸朝屋里走去,张志叫道,“说好的大餐呐?”凌楸回应,“你刚刚不是吃了吗?” …… 酒馆内熙熙攘攘,失文笙看看眼前的凌楸,“尊师呢?”凌楸一笑,倒了杯酒,“家师在旅店休息。” “你怎么认识邓勇的?”凌楸喝口酒,看着失文笙。“接了一个活,两人聊得来,就成了朋友。”失文笙轻轻敲打着桌面,“倒是大哥你,这么好的身手。” “哼。”凌楸轻声一笑。失文笙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灰布包裹的东西,低声道,“这是剩下的报酬,巨狮鹫的妖核。” 把妖核放进怀里,凌楸说:“年纪轻轻深熟世道,不过看你的模样又像是大户人家。”“是吗?”失文笙对凌楸举举酒杯,“自幼双亲便离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顿酒我请。”凌楸跟失文笙碰了碰木杯,“接下来准备往哪走?”迟疑了一会儿,失文笙开口,“一直想去燕山看看,凌大哥和尊师呢?” “往南走。”凌楸看着窗外的夜景,视野渐行渐远,“归乡。”失文笙举起杯子,“祝我们一路风雨时若。” …… “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小贩渔樵,几个银板了不起啦。盗匪奸犯,看标价喽。富商巨贾,几百到万价金币。” “贵戚权门的话价格就不一般啦,哼哼哼,不过我最喜欢杀的还是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道修,乐趣颇多。” 两人相距不过五步。“请。”看着眼前的凌楸,男人沙哑的话音回荡在风间。轰!瞬间河滩上一阵尘土炸开,月色朦胧下,两道身影在河滩穿梭。 轰轰轰!一道道爆炸声响起,烟尘里隐约见黑光闪动。凌楸一次次灵巧躲过男人的招式。转眼间,两人便周旋几十回合。 轰轰……爆炸声渐渐稀落,男人跟凌楸拉开了距离。此刻,这片河滩已是满目疮痍。河滩上一个个沙坑,被炸的粉碎的乌黑岩石飞落各处。 “为何不拔刀?”男人看着凌楸。把身后布条包裹的长刀拿到腰间,手掌缓缓落向刀柄,凌楸轻语,“阁下,接好。” 兴!凌楸把长刀拔出刀鞘的十分之一,呼——!一股狂猛蛮横的劲风从刀刃上传出,冲向男人。 霎时,河滩一片飞沙走石、朔风咆哮。男人觉得连身子都站不稳,全身向后倒去。 呼……一息时间,风停了。夜慢慢静下,江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起。江岸边只见凌楸一人的身影。 夜已深。呼——,江上刮起大风,凌楸看着江面上的水雾。月光下,江面在雾气的笼罩里显得朦胧。 踏……踏,雾气中,一道黑影在水面慢慢行走,“你的伤,看来并无大碍嘛,哼哼哼。” 距离凌楸正前方八九米处,男人背着黑色长箱站立在江面,“哼哼哼,小瞧你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凌楸撇嘴一笑,“彼此。” 凌楸猛然出现在男人跟前,重重一拳挥向男人的面门。微微侧身,男人举起长箱抵挡,轰!空中灵力炸裂,凌楸被震退数十米。 白色的气旋在凌楸指间环绕。男人的身影向江中退去。凌楸拔出鞘中的长刀,扔向男人。 哗!一个水花炸裂,男人躲过刀刃,凌楸的身影却在水花后出现。凌楸迅速拿起长刀,冲向男人。 晚风吹散江面的雾气,明月照耀在江水上。“白刃!”凌楸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的刃锋亮起白光。 踏踏踏!凌楸来到男人身后。咻!男人背后的黑色长箱弹出一柄利剑。刀剑交锋,江面上响起兵器碰撞的声响。 轰!轰!两人在江面上穿行,一个又一个浪花炸开,武器的碰撞声异常清脆,两人一招一式让人眼花缭乱。 面对男人诡异的剑法,凌楸渐渐有些不敌。凌楸迅速向身后退去,想要拉开距离,男人却是紧追不舍。 一股黑气从凌楸身后乍现,轰!凌楸被重重击倒,贴着水面滚动了二三十米。迅速稳住了身形,凌楸站起身,嘴角却是渗出鲜血,他的样子也有些许狼狈。 看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男人,凌楸缓缓将长刀插回刀鞘,紧盯着快来到身边的男人。 “鸣!”在男人离自己七八米处,凌楸大喝一声,迅速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轰——!江面上,一道如天般高的浪花炸裂,一阵又一阵巨浪汹涌,狂风在江面呼啸。轰……良久,天上的水花慢慢落下。 哗!刹那间,凌楸站立的江面一处如倾盆大雨。凌楸吐出口气,看着眼前渐渐平息的江水,远处的雾气也聚拢过来,一个身影却再次出现。 踏……踏,男人一步一步慢慢向凌楸走去。男人周围,一个黑色的圆形护罩包裹着。距离凌楸五六米外,男人停住脚步,身边的黑色护罩也碎裂开来。 “到那边去看看!”江面的另一边,嘈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道道火光照耀而来,是一艘小船。 “这什么也没有!”看着空旷的江面,小船上的人喊道。远处,有声音回应,“再到附近看看!” 小船慢慢划走,平静的江面上,只有一阵阵浓雾和些许微风,吹着小船边游动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