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见过的金刀,江一凡,亏你跟着我哥在江湖上闯了这么久,这也会相信?”落若脸露讥讽,不耐烦地喝道,“快点给我解开穴道。”
“二公子,我也就看在大公子的份上才劝你,不要自寻死路。谁也没见过,不是因为他没有用过,而是因为见过他用过那金刀的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江一凡唉声叹气,走出门后,又转过身,从身上掏出几个黄豆,嗖嗖几下,
落若可以动了。
忘忧酒楼上,沈严川静静地坐在落墨的对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甚至于连对视一眼都没有。丽娘早就跑到厨房去准备小菜去了,余下的那个店小二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得缩在柜台前,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落墨轻轻叹了一声,朝那小二要来了一个透明的水晶杯子,就让侍立一旁的紫霞递过来一个酒罐。
“你,你做成了那红粉佳人?”沈严川着急地问,“怎么会这么快?”
“张少爷先来试试味道如何?”落墨将罐子里的酒倒进了水晶杯,那杯子立即呈现出一瓶酡红,就像美人含羞时那红通通的脸。
“你知道我们张家的规矩的。”沈严川使劲地吸了吸鼻子,“这酒可真是香,让我来猜猜,用了哪些料?”
“你们张家也是奇怪,酿酒世家,家中所有人竟都不允许喝酒。”落墨笑了笑,又朝紫霞招了招手,紫霞回转身,从另外的一个随从手里拿出一个纸盒。落墨将那纸盒撕开了一个口子,乳白的液体便进入了那瓶酡红之中,那酡红被晕开了,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粉红。
“女人的美丽应该是这样含蓄温婉的美吧。”落墨说着,将那水晶杯推向沈严川,“其实严格来说这一杯了不算是酒了,石榴糖浆,牛奶,蛋清,只加了极少的金酒而已。”
“少庄主,这樱桃要放进去吗?”紫霞的手中又捧着了一个盆子,上面放着鲜艳的几棵樱桃。
“樱桃就不要放了,二少爷也不是那么浪漫的人,这樱桃还是留给芃芃姑娘吧。”
“落墨,你做成了红粉佳人,我很为你高兴。但是如果你认为芃芃会因为你这什么红粉佳人而接受你,我劝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呵呵,张少爷对自己的妹妹原来也是如此关心啊。”落墨将身子往沈严川那里移了移,贴着沈严川的脖子说:“听说,芙蓉夫人已下了死命令,你们俩兄弟都不可以娶张家大小姐?”
沈严川的身子没动,握着水晶杯的手却在用力,脸更是涨得通红,几乎能清楚地看到那额上的青筋直露。
“好了,张少爷既然不能喝酒,就不要暴殄天物了。这红粉佳人,看来真的和你张少爷无缘啊。”
沈严川自然能听出落墨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并没有将愤怒表达出来,反而笑盈盈地站起来,接过丽娘送上来的几碟小菜:“有酒无菜,喝着也是无味的。少庄主来我们忘忧酒楼,应该不只是和我聊一聊你这红粉佳人吧。”
落墨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有些阴凉的笑。
沈严川抓住了茶壶,为自己倒茶,看着落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吸管,一点点地吮吸着那红粉佳人。
沈严川有一丝冲动,想将那杯粉红的酒给抢过来。他可以不喝,但他也没办法忍受落墨这样地喝,那哪是喝酒啊,就是在细细地品味着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佳人啊。
落墨的嘴终于离开了那吸管,目光聚焦点沈严川那光洁的额头上,略一皱眉,眼角捎过一丝冷酷。
“少庄主是在给我看相?”沈严川笑着伸出手去,“或者摸骨会更准一些。”
落墨笑了笑,嘴角扯动,因为弧度实在不明显,那个笑就显得有些僵硬。
“我们少庄主不会给人看相,倒是能猜度二少爷你现在在想什么的。”江一凡翩翩而来,轻轻弯下身子,俯在落墨的耳边说了几句。
沈严川盯着落墨,他从江一凡的脸色中判断出江一凡说的那话一定十分重要。可落墨却依然不动声色,似乎那江一凡只是在帮他吹走脖子上的一只飞虫。
“二少爷。”落墨的眼波流离着,重又落在沈严川的脸上,“刚刚一凡说我能猜度人心,我还真有这点小本事。二少爷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好啊,少庄主可以说一说我现在烦什么呢?”沈严川含着笑,那目光却锐利得很。
“男人烦的莫过于女人和事业。女人,自然不用我去细说。那二少爷要烦的就是这事业了。”落墨将那杯中的红粉佳人倒了一点在桌上,然后用手指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月氏。
沈严川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作出任何的表情,可他的心还是在枰抨地跳着,他连忙坐正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又似是无意地将剩余的茶轻轻扑洒在那红色的字上,月氐两个字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庄主说的这个地方,我曾听我娘说过,说我们张家的先辈曾效力于霍去病霍将军麾下,曾经驻守过河西走廊。据说,这月氐国就是在那一带方圆上的。”沈严川发现自己说起来竟一点疙瘩也没打,刚刚的那一点慌乱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他抬起眉,额头一片平展,似是极为好奇地问道,“少庄主为何会说我心中烦这个跟我八竿子也打不到边的国家呢。”
落墨呵呵笑了几声,并没有答话,却让江一凡拿出一把弯刀来,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