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定了胡有浩的身份没有太大疑点,齐氏也自然就没有别的不同意的。 “既如此,那让他们抓紧赶工吧。” 李素商点点头,再坐一会后就离开了。 …… 赵平裹着不合身的破烂的棉袄,勉强把他的大肚子挡住。 他脸色阴沉,自从那天被国公府赶出来后,他们又让人收走了他的财物,他现在一无所有。 刮了一阵风,他棉袄上的棉絮跑出来了一团,他伸手去抓,但肥胖的身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灵动的风驱使的棉絮。 他气急败坏,只能停下来,心中的不甘却如海啸般涌动。 从前他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不是绣的金钱元宝纹的外裳都不穿,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只能裹着破棉袄取暖,这棉袄是从前伺候他的人都不会穿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素商和顾三! 是的,他已经查清楚了! 他去过出事的地方现场,顺着车辙摸到了栅子山,山里也果然有那批货的痕迹,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土匪黑吃黑。 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偷偷观察了几天。 嘿! 他这一观察就发现了顾三和他们竟然有往来! 他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竟然相互勾结,或者干脆他们就是一伙的。 他先是愤怒,然后喜不自胜,那队府兵也一定是被他们所害,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终于能证实他自己的清白了。 他十分激动地来到国公府,要上报他的发现。 但没想到国公府的看门狗都是些势利眼。 当初他受倚重时,他们见到他就赵掌柜长,赵掌柜短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溜须拍马。 可如今他一落魄,这群人立马变了嘴脸,竟然将他又赶出来了。 没办法,他又回到了聚宝绣坊去找赵新,赵新倒是见他了。 可是,赵新这个小人!赵新这个小人! 赵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平,脸上还乐呵呵地,说的话却让赵平心里温度变冷:“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我只要确保你不会回来再跟我抢这个位置就好了。” 后来,赵平也意识到,国公府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不说别人,就是赵新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琢磨半天,他想到了一个绝世好办法。 报官! 遇到土匪,报官不是普通人最常见的选择吗? 赵平扯着嘴嘿嘿冷笑了两声,你不是和县令夫人合作吗?如今你和土匪勾结,县令夫人会怎么办呢?总不会包庇吧?包庇了更好,让老百姓看看他们的父母官,堂堂的知县夫人,是如何包庇一家土匪的! 赵平到衙门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老卒在当值,打着哈欠,懒洋洋地。 但是他也不敢怠慢,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也已经明白,看门人虽然不起眼,但是却至关重要。 他上前去,先赔着笑,道:“还请老哥为我通报一声,我要举报城外有土匪。” 老卒觉得新鲜,但还是懒洋洋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他开门,问道:“现在城外还有土匪吗?” 赵平表现得也很是热络健谈,闲聊道:“可不是吗!我之前有批货,经过栅子山一带,就被人劫走了,我这么悄悄一查,可了不得,竟和现在城中出名的那个女老板李素商有关系,我吓得不行,这不赶紧来报案了。” 他自顾自说的热闹,却没注意前头带路的老卒一句话也没接。 等到了县令房间门前,赵平千恩万谢进了屋。 等他进去之后,老卒却是飞速地回头就走,赶回家中。 这老卒不是别人,正事李素商二嫂孙燕的父亲。 孙父听到那赵平提栅子山的时候还只是觉得耳熟,等到李素商的名字一提出来,他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是顾三经常来往的地方吗?当初给家里送的山货有一多半都来自栅子山。 当时他冷汗就下来了,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得告诉顾家一声,别的不说,自己的女儿嫁到顾家,如果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会被牵连,所以顾家一定不能出事。 到了家,他也没和问东问西的孙母多嘴解释什么,只是套了车就赶紧往丰水镇去了。 等到了顾家,孙父将事情一说,顾田氏一下子就着急了。 但是顾三却没在家。 “老三现在就已经去栅子山卖货了!这可怎么告诉他们?” 李素商咬了咬下唇,拍拍顾田氏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道:“娘,别担心,我去给三哥他们送个信儿。” 话毕又对孙父点点头,道:“多谢孙叔,辛苦您跑一趟!” 孙父连连摆手:“不用客气,都是实在亲戚,没什么的。” 送走孙父,顾田氏忧心地看向李素商,问道:“外头的伙计都一起去销货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去?外头不太平,我不放心啊!而且,你会驾车吗?你认识路吗?” 李素商被顾田氏的三连问给问住了,她确实不会驾车,她家目前也只有一头当初顾三牵回来的小毛驴。 她也并没有去过栅子山。 她心里也是有些打怵,依她的性子,是决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的。 可是如今不论是家中还是相熟的邻里,男丁都不在,店里和厂子里的男伙计也不在。 就剩她一个人了。 而且,如果再不报信,官府就会派兵剿匪,到时候株连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不得不去! 李素商只能强压下心里的害怕,还得安抚顾田氏:“娘,别担心,我虽然没去过,但认识路,路上怎么走也都熟悉,咱家小毛驴也机灵,我们避着人一路过去,不会有事的。” 顾田氏还是不放心,但李素商一狠心一咬牙,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她拍了拍顾田氏的手,叮嘱道:“如果县衙有人来问,您就说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牵了小毛驴,套上车就走。 顾田氏在后面张望许久,但她也只能干着急,院里院外的来回走,后来想想觉得自己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干脆进屋去干坐着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