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开始默默穿上上衣,等待的时间里,凯尔纳平静说道:“‘教会’存在很久了,接触过的超凡者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你的选择也是多数人的选择。” 做好准备后,凯尔纳领着艾登回到了地面上,也就是墓地角落的那间小木屋。 他递来一张纸条和一些零钱:“去这上面的地址,找一个叫福格的人,拿针抑制剂来遏制巨龙的力量,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仪式是慢慢生效的,你这两天的记忆会逐渐模糊,直到忘记一切,除此以外的记忆并不会受影响。” “‘教会’会负责可能的隐患,当然,你那时也不会再知道了。” 看着经历了中心区的一切、略显狼狈的艾登,凯尔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摇摇头,让出了门的位置:“再见了...艾登先生。” 艾登低下头,看向小木屋与草地的分界线,犹豫片刻后,踏出了回归日常的一步。 他选择搭乘公车回到城区,透过车窗,他发现自己在‘教会’眼一睁一闭,时间居然已经接近日落了。 艾登对南区并不陌生,他很快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远离街道钻入小巷,于一处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前停下。 四周的楼房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地面散落的废报纸页已发黄变色,不远处空空如也的铁皮垃圾桶表明这里罕有人迹。 毫无生气的小巷有些阴森,不过确实符合藏身点的特征,艾登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按照纸条上所说的三长两短的节奏轻敲后,这扇门无声打开。 门后的空间一片漆黑,一个佝偻着背、有些消瘦的短棕发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按纸条上所说,他名叫茅斯,是福格的引路人。 艾登递过纸条,简短告知了来意:“‘教会’的凯尔纳让我来找福格拿一针抑制剂。” 茅斯确认纸条上是凯尔纳的字迹后,笑着躬身让开路:“好...好的,请...请进。” 性格有些畏畏缩缩,口齿也不太伶俐,但对方比想象中要和善的多。 艾登进门后,茅斯谨慎向外探头,确认没人跟踪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视野短暂被黑暗覆盖,随即划火柴的声音响起,光亮重回艾登视野。 茅斯提着一盏复古的煤油灯,玻璃罩中的火焰稍稍照亮了四周,让艾登得以看清自己身处一条走廊。 艾登很想吐槽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么原始的煤油灯,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默默跟在茅斯身后。 脚步声如水面的波纹般回荡,这条幽暗的走廊再无其他声音。 走在一起却不交流让艾登有些尴尬,他随意找了个话题:“额...茅斯先生,请问你也是超凡者吗?” 茅斯身体一抖,似乎吓了一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不...不是的,我...我和福格都是过去超凡事件的...的受害者,才...才被‘教会’收留工作的。” “受害者吗...”艾登低声嘀咕道,他怀疑自己在超凡事件受害者中,恐怕算极为幸运的那一批了。 茅斯安慰道:“不...不用担心,艾登先生,‘教会’会做...做好善后工作的,你...你的身份信息不会被人追查到。” 没过多久,茅斯停下脚步,伸手推开黑暗中的房门。 里面是一片稍大的密闭空间,天花板吊灯投下昏暗的白光,房间两边摆着数排不锈钢铁架,每层都放满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像是内脏的东西被溶液保存在里面。 角落的实验台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留着络腮胡、戴眼镜,像是研究员的男子听到开门声回过了头。 茅斯顺手将提灯放在桌上:“福...福格,拿...拿抑制剂。” 福格似乎经历过这种情况,取下眼镜用布擦了擦:“我明白了,你去后面拿一支吧。” 茅斯轻车熟路走入隔壁房间。 福格转向艾登,指向一旁像是用来待客的桌子,礼貌问道:“拿抑制剂需要点时间,要不先坐坐?” 艾登礼貌道谢就坐,福格则坐到他对面,分别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福格喝下一口热水,然后长舒一口气:“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消遣消遣?你会下棋吗?” 他饶有兴趣地从抽屉翻出一张黑白格子交错的国际象棋棋盘,放在桌上后又继续搜索起棋子。 下棋总比干坐着好,艾登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不过我技术不算好...” “没关系,就是玩玩。”福格依次摆好棋子,出于礼貌,他将白棋摆在了对面,让艾登先手“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当然,机密除外。” 艾登点点头,提手来了个经典开局,将皇后前的兵前移两格:“那个抑制剂...能遏制我体内的超凡力量,是这样理解的吗?” 福格同样将皇后前的兵向前顶了两格:“是的,注射后不再使用超凡力量,抑制剂会在你体内慢慢生效,最后永久性阻断超凡力量的流动,你可以理解为将超凡力量放入了一个无法打开的保险箱。” “只要超凡力量还在你身上,它就无法被使用,而不管你任何形式的死亡,仪式都会确保这份超凡力量彻底消失。” “差不多明天日落,抑制剂就会完全生效,你将彻底变回普通人,这个结果将无法逆转。” “抑制剂吗,听上去还挺有科技感的。”艾登跳马“我还以为又是某种魔法仪式之类的。” 福格同样跳马,无奈一笑解释道:“你把魔法想的太厉害了,那并非如此便利之物,从古至今,魔法都被列为禁忌,拉普拉斯也十分忌讳这股力量,除非是那种完全处于掌控的,她绝不会轻易依赖魔法的力量,‘教会’实际掌握的魔法也不多,大多都是拉普拉斯本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