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和凯尔纳选择暂时相信摩根,带着威尔斯,他们回到矿镇,从老吉姆那里讨了些药草,处理了摩根的伤口。 山上受惊的夏尔马跑回了老吉姆身边,但追击火车的夏尔马却跑丢了,出乎意料的是,老吉姆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叹息摇头,说那是马自己的选择。 待摩根完全养好伤,他们离开矿镇,回到了他们最初碰面的警长办公室。 时间已是第二天夜里,阴云遮盖月色,两辆摩托停在镇外,引擎声在无人小镇格外清晰。 艾登帮忙压制嘴上贴了胶条、不断扭动挣扎的威尔斯,和摩根一同把威尔斯扛了起来,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威尔斯路上一直吵吵嚷嚷,对摩根不断输出粗鄙之语,再来考虑到威尔斯野外生活练就的好牙口,于是给他贴了胶条。 辱骂中,威尔斯好几次喊出了摩根姓氏,那是个让人容易联想到骑士故事的姓氏。 凯尔纳在旅途中收集到几张年代久远的报纸,上面刊登的范霍恩帮的枪决名单中没有这个姓氏的人,说明过去平克顿探员的确抹去了摩根的存在,但放到现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把威尔斯丢进单人牢房,摩根扯了扯栅栏,确认门锁没有损坏,然后拿匕首穿过铁栅栏,割开绑住威尔斯脚上的绳子,撕掉嘴上胶条。 哐当!站起来的瞬间,威尔斯侧身重重撞向铁栅栏,一天一夜的旅途没有让这只野兽的凶猛减少半分。 艾登站的老远,都被巨大声响吓了一跳,有种差点被野兽咬中脖子的感觉,离得最近的摩根更是猝不及防,被吓得狼狈倒地,牛仔帽落在地上。 “叛徒!我发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威尔斯一次次撞击,铁栅栏表面的锈斑都震脱落好几块。 “都一天了,还没消气吗,老伙计?”摩根捡起牛仔帽拍拍灰戴上,转身走向办公桌抽屉“也许我们该庆祝一下,就像以前一样,你想喝些什么?” “喝约尔.马泽尔。”威尔斯一字一顿,恶狠狠道。 “你真该改改你的暴脾气,老伙计,让我瞧瞧,上次的金酒还剩了不少...”摩根从抽屉里翻出一瓶金酒。 “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摩根,你才是那个该下地狱的人!”威尔斯气愤道。 “你要我说多少次,老伙计,那不是我。”摩根叹息一声,随手拿了个杯子倒酒“我从未泄露过范霍恩帮的行踪,那时我迫不得已才和平克顿探员交涉...” “直到现在,你也不明白为什么叫你叛徒,对吗?”威尔斯死死盯着摩根的背影“不是因为帮派的覆灭,更不是因为和平克顿探员交涉...” “自由,正因我们相信终会在某处找到自由,帮派的大伙才走到一起,不管是失去同伴,还是面对强敌,范霍恩帮都挺了过来。”威尔斯愤怒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哽咽“但在最后一刻,你却逃跑了,你没有和帮派站在一起,你背叛了我们一直相信的东西。” 摩根沉默倒着酒,始终背对威尔斯,让对方看不见表情。 “为什么背对我!到现在还是只会逃跑吗,叛徒!”威尔斯将拳头重重砸在铁栅栏上。 摩根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般,待无色酒液灌满杯子,缓缓将酒瓶盖子拧上,没回头地对艾登他们道:“你们...有案子要查吧?有什么事就去问威尔斯吧。” 险些被威尔斯这头野兽咬穿脖子的经历,给艾登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有些担忧牢房的稳定程度,望了眼凯尔纳,希望对方能给些解决手段。 凯尔纳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头示意,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去谁去?” 艾登眼皮跳了两下,但也确实没法反驳,在场就自己皮糙肉厚,的确是最风险最低的办法。 顶着令人发毛的眼神,艾登来到牢房前,隔着铁栅栏和威尔斯对视。 “我也会夺走你的性命,小子,别以为你能逃过去。”威尔斯满是血丝的瞪了过来,被复仇之火的他明显不会配合。 “迈克尔.贝尔,这个名字应该很耳熟吧?”艾登硬着头皮问道。 “似乎你的朋友死而复生,依然对犯罪充满兴趣。”凯尔纳随意嘲讽了一句。 “呵,你们认为迈克尔还活着?”威尔斯不屑嗤笑“为什么不问问亲爱的摩根呢?帮派成员被处刑的时候,他恐怕就在台下看着吧?” 摩根无视了充满怨念的眼神,对艾登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了,很多人目睹了范霍恩帮成员被处以死刑,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没法证明这一点,毕竟死于天花病的人太多,活下来的也大多从外泽灵搬走了。” “当时在处刑台上,被捕的范霍恩帮成员头套麻袋,跪地排成一列,处刑者举起制式步枪,枪响一声不少,范霍恩成员应声倒下,包括女人和孩子...” 他耸了耸肩,自嘲一笑:“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 牢里的威尔斯冷哼一声:“的确,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 艾登没有发现摩根说词中的矛盾点,威尔斯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这两人是对立面,不可能串通一气,侧面证明了摩根没有说谎。 “迈克尔是个什么样的人?”艾登试着从了解迈克尔入手。 “半路加入帮派的亡命之徒,帮派里最年轻的枪手。”摩根回答道“范霍恩挺看中那小子的,觉得他很有潜质,不知道过去的犯人照片还留着没。” 凯尔纳翻找着办公桌抽屉,举起一张发黄的老照片:“只有这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挺年轻的,是迈克尔吗?” “那不是...噢,等等,你从哪里找到我的老照片的,它不见时我还惦记了好一阵呢。”摩根有些惊喜地接过照片,怎么欣赏怎么满意,然后展示给众人“我记得年轻那会儿,光走在路上,都有不少姑娘对我抛媚眼,不过现在的我更有韵味些,哈哈。” 照片上是一名青年,挺胸抬头,发型爽朗,马甲干净,充满精神。 艾登无语地看着眼前衣冠不整、胡须不理、一脸颓废的糟老头子,和照片上的人不说毫无关联吧,也只能说是判若两人,几十年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