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来接触你们，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当然有，那个决定性的证据。”丹转而一笑。 “真的有？是什么？”艾登惊讶道。 “安尼斯堡协议，这是范霍恩帮围剿战后，平克顿侦探事务所代表官方签订的一份秘密协议，而签订的对象就是毒蛇。”丹解释道。 凯尔纳眼神锐利了些：“意思是，平克顿侦探事务所一直知道毒蛇这个人的存在？” “正是因为平克顿侦探事务所故意隐瞒了消息，摩托帮建立前的毒蛇才一直默默无闻。”丹没有否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签订协议时我还没有成为平克顿探员，签订的高层如今也都不在人世了。” 凯尔纳追问道：“听你的意思，那份协议现在不在你手上？” 丹确认道：“平克顿侦探事务所很早就开始衰落，合并成外部特别调遣行动队也没能改变这一点，摩托帮轻而易举就抢走了这份协议。” “虽然我无权查看协议的具体内容，但我听高层提到过一些细节，安尼斯堡协议是一份保险手段，一旦毒蛇形成了威胁，官方就有责任和权利阻止这种情况，但这份协议也反过来约束了官方，只要毒蛇没有形成真正的威胁，官方就无法对毒蛇动手。” “我能做上领导人的位置，是因为过去签订安尼斯堡协议的高层接连意外死亡，时间点都集中在协议被抢走不久前，恐怕都是摩托帮下的手。” “因为是相当古早的协议，所以无法进行备份，协议一直在毒蛇手里，但从这一点能推测，协议上一定记录着对毒蛇不利的证据。” “这就是重要的点了，毒蛇的身份、过去的真相、一切问题的解答，或许都在那份协议之中。” 听到这里，艾登终于想明白了毒蛇的动机，范霍恩帮围剿战那天毒蛇必然在场，威尔斯掌握着某种他自己没发现、毒蛇却知道的证据，所以毒蛇才会对威尔斯下手。 凯尔纳十分肯定道：“错不了，只能是毒蛇杀了范霍恩，否则平克顿探员没有理由和这种罪犯签订协议，毒蛇知道自己会有违背协议的一天，所以试图消除过去留下的一切把柄。” “反过来说，毒蛇一定还留着安尼斯堡协议，如果官方想要动手，他需要靠这份协议约束对方。”丹顺着说道“这份协议就是毒蛇唯一的软肋，只要拿到这份协议，我有很大把握要求军方出动。” “那份协议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凯尔纳问道。 “毒蛇所在的摩托帮营地下方有扇金库规格的大门，那是一间地下仓库的入口，‘货物’、军火、还有安尼斯堡协议，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毒蛇保存在那扇大门后。”丹说道。 “毕竟是摩托帮首领所在的营地，守卫恐怕相当森严吧？”艾登担忧地看了眼己方的寥寥几人。 “就像你担心的那样，但也并非毫无机会，不知诸位是否记得，几天前的一场沙尘暴？”丹反问道。 “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不慎被卷了进去。”艾登往凯尔纳那边看了一眼，他觉得凯尔纳肯定也记得那恐怖的沙尘巨浪。 沙尘暴里寸步难行，要不是遇到一个怪老头，他觉得自己和凯尔纳多半会偏离公路，迷失在荒野里。 听说有不少因饥渴死于野外的遇难者，搜救发现尸体时，通常离公路只有一两公里远，迷失方向的他们不断兜着圈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徘徊在公路周围。 “那只是个前兆，一场更大的沙尘暴正从西边接近，预计将在今天傍晚到达，持续到第二天才能完全过境，届时沙尘暴将笼罩整个摩托帮营地，这是潜入地下仓库的最佳机会，但问题是，地下仓库是不会受到沙尘暴影响的...”丹阐述完利弊后，安静等待回答。 艾登听出了丹的言下之意，即丹不会参与潜入任务，毕竟需要官方身份使用军用线路，因此不能有闪失。 相对的，自己这边必须出人潜入敌营深处，而在没有沙尘暴掩护的地下，一旦被发现，就只能孤身面对摩托帮的大军了。 “无妨，哪次工作没有生命危险，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凯尔纳平淡道“有我在场的话，潜入不会有什么问题。” 艾登点头表示没有异议，随即望向摩根。 他看见摩根双手抱胸，背靠椅子低头沉思，像是有所疑虑的样子，牛仔帽盖住了眼睛，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 摩根平时虽然不靠谱，但也是外泽灵的老油条了，对摩托帮的了解肯定不少，艾登觉得摩根多半是察觉到了别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 “看来这位先生必有高见。”丹神情认真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不嫌弃的话，可否讲来听听？” 凯尔纳少见地没有出言打扰，所有人都等待着摩根的高见，杂物间渐渐安静了下来，摩根均匀的呼吸声变得明显。 艾登无语抽了抽嘴角，他突然想起有一会没听见摩根的动静了，原来刚才众人的谈话为摩根带来了婴儿般优质的睡眠。 丹叹息着摇了摇头，凯尔纳直接不耐烦地走了上去：“一瞬间还对他抱有期待，我真是愚蠢。” “摩根！”凯尔纳毫不客气吼了一声，用力踹了一脚摩根坐着的板条箱。 摩根全身猛地晃了一下，连忙按住牛仔帽，稳住身体平衡，他坐稳后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表情有些迷茫：“什么...讲到哪了？” 他立马反应过来，咳了几声整理好表情，仿佛他认真听完了整场对话：“对，我认为你们说的没错，就这么办！” 凯尔纳没再去管摩根，低头看了眼脚边五花大绑的达斯特：“这家伙怎么处置？附近没有河流，要不挖个坑活埋了？” 达斯特顿时挣扎激烈起来，像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体。 丹分析了各种因素：“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是，而且说到底他只是个嬉皮士，就算他想通风报信，毒蛇都不一定会相信抽‘货物’抽得神志不清的嬉皮士说的话，更何况外面那些摩托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