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悄悄爬到了树梢枝头,更阑人静。 洛安衾回到卧房,全身放松将自己陷进柔软的锦被中。 微凉的被面触碰到洛安衾有些燥热的脸颊,像电流般传遍四肢五骸,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一时间舒服地连脚趾都不想动。 一整天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突然放松下来,洛安衾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顶,就这么将自己放空。 思绪似乎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现代与古代发生的所有属于洛安衾不属于洛安衾的画面,此刻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展现在她的眼前。 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两个不相干的人因为同样的容貌,让洛安衾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洛安衾眨巴眨巴眼睛,发散的思绪重新回拢。 回想之前对洛家人打心底里的亲近,洛安衾觉得应该是原主的情绪太强烈,从而让自己受到了影响。 葱白似的小手攀上心口,“放心吧,既然代替了你的位置,我一定会替你保护好你的亲人。”只希望如果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也能好好对待我在乎的人!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家人朋友,甚至连一场正式的告别都没有,洛安衾清澈的眼眸忍不住蓄满泪水。 片刻后,低低的呜咽声就在空荡的房间内流转。 屋外不知名小虫还在卖力地叫嚷着,将悲伤的情绪尽数锁在屋内…… 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熬过了寒冬的鸟儿又恢复了活力,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 许是感觉到了光线,洛安衾微微皱眉,不自觉嘤咛一声,长翘的睫毛轻轻抖动,缓缓睁开了眼。 昨夜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眼睛有些轻微浮肿。 洛安衾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抻了个懒腰,不住发出用力的声音。 “咚咚咚,小姐您醒了吗,现在需要更衣了吗?” 来人是幼白,原主的贴身侍女,从小就跟在原主身边,对原主那叫一个衷心,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进来吧。” 洛安衾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有种别样的魅惑。 “小姐……” 幼白带着哭腔唤了一声,杏仁儿般的眼睛微红,瘪着嘴要哭不哭地来到床前。 看着眼前小哭包似的幼白,洛安衾乐了。 “怎么了,我的小白白?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洛安衾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痞里痞气地挑起幼白的下巴。 这个时代的女生普遍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有少部分家中条件好一点的,吃的好了窜一窜也能达到一米六五,可原主也不知道是家里基因好还是怎么的,十七岁的年纪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三,比大部分人高出了半个脑袋。 幼白顺着洛安衾的力道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距离不到十公分的脸,白嫩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忸怩地垂下眼睑,耳朵也悄悄红了起来。 怎么才一天不见,小姐好像变得更加好看了? “小姐……你……你就晓得欺负人家……”幼白咬着唇,红着脸小声低语。 这小女儿的神态,大大取悦了某人,这下子洛安衾更乐了,勾住下巴的手来到了她的脸侧,轻轻捏住她还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我的小白白怎么这么可爱啊!” 洛安衾嘴角上扬露出整齐洁白的上牙,眉眼弯弯透着春意,笑容灿烂地像是院子中开得正盛的桃花,一双眸子染上了水意,平添了几分少女特有的无辜与娇俏。 看着巧笑倩兮的洛安衾,幼白不自觉看呆了。 若说以前的洛安衾是一朵的坚毅孤傲的梅花,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热情明艳的玫瑰,又像是超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兰花。 孤傲、明艳、出尘,三种极端在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竟莫名的感觉和谐。 “小姐,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声音几不可闻,可洛安衾却觉得如雷入耳,脑瓜子震得嗡嗡的。 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还没来得及人被看见就被隐藏起来。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洛安衾神情自若地收回手,不露声色地打探着。 “当然喜欢了,不管小姐你变成什么样,在幼白心里都是最好的小姐!” 顿了顿,幼白又补充到,“我就是觉得小姐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一想到刚才小姐的笑容,幼白的脸又不争气的浮上好看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