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 ——“您对和《CRBC》的合作还有什么顾虑吗？” 州长看着我说： ——“你是中方的代表吧？要知道有许多国家都觊觎这个项目，我们有很多的选择！” ——“就算有许多国家表现出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可是，我敢夸口，他们没有一家有《CRBC》这样的实力。”我说。 ——“既然《CRBC》那么有实力，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这样一个项目也感兴趣？”州长问道。 ——“我们对所有能改善人们福祉的项目都感兴趣！”我答道。 听了我这么说州长笑着看向别处，对我的话表现出满脸的不相信。 ——“州长先生，我觉得我们的新的合作意向比同日本的合作更加有利，所以才请您……”罗曼说 ——“从你的角度看也许是这样，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考量。”州长打断罗曼说道。 ——“项目搁浅损失的不仅仅是罗曼先生，对地区经济发展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我计算了一下你们的损失。”谢尔盖说道。 州长盯着他。 谢尔盖在投影仪上展示出由于这个项目的迟延给当地造成的经济损失图表。 我看到副部长和那个女镇长看得很认真，女镇长还认同地点着头。 ——“我看瑞宁先生对当地的情况相当地了解啊！我女儿女婿就喜欢去那里休假，我建议你也去那里度度假，你会发现那里的海景真的很美，没有必要去破坏！”州长打断谢尔盖说道。 ——“可是作为州长，你考虑过那里未来的发展了吗？” 我斜着眼睛问道。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州长的无理取闹早就忍无可忍了。 大家一起看向州长，他似乎被我的问话激怒了，语气严厉地说： ——“就是考虑到未来这里的外资平衡，我们才不得不限制中方在这里的投资。” ——“你们这种政策原本就有问题，所以，日本人才敢对你们背信弃义。”我不甘示弱。 州长看着我的眼神都怒不可遏了。 ——“我觉得中方代表对我们的政策有误解，其实，我们也是非常欢迎中方投资者的。只是，对于具体的项目当地政府会有自己的发展计划。”副部长笑着向我解释到。 我看了看打圆场的副部长，不再和州长争执了。 州长看了看副部长，态度缓和了许多，他看向罗曼和谢尔盖说道。 ——“我想，我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们有更加合理的解决方案。” ——“说实话，和中方的合作我们的效益是最好的，我还真看不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案。”罗曼不满地说道。 ——“州长先生，您看看这个项目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谢尔盖刚一开口。州长打断他的话问道： ——“瑞宁先生！你结婚了吗？” ——“没有。”谢尔盖看着他不解地答道。 ——“那你有孩子吗？”州长笑着问道。 ——“也没有。”谢尔盖瞪着大眼睛说。 ——“那你喜欢孩子吗？”州长接着问。 ——“喜欢！”谢尔盖说。 ——“哈哈哈……你是喜欢孩子，还是喜欢生孩子的过程？”州长突然大笑起来。 州长这粗俗的玩笑简直让大家惊掉了下巴。 我看向谢尔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州长，等他笑完了，谢尔盖问： ——“我可以接着说吗？” 州长走到谢尔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你还年轻，挣钱的机会多的是！如果你对我们这里感兴趣完全可以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如今，可是我们这里最美的季节，我认为你年轻的精力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个项目上！” 州长离开了，留下的人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过了一会儿，罗曼叹了口气说： ——“我以为他答应来开会，就会同意我们的提议呢，谁成想？唉！” 那个女镇长大约有六十来岁，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很是精干。她满脸失望地说： ——“这个港口的扩建对我们当地的经济发展太重要了，我们那里除了牧业就没有别的产业经济。港口扩建可以带动我们那里一多半人就业，这样就能留住年轻人了。我们还有建市的打算，都是依托这个港口的扩建项目。如今，我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看到建市这一天了。” ——“你们不可以直接立项吗？”谢尔盖问。 ——“我们不是市级政府，没有立项资格，这是州政府的开发项目。我只能提出申请经过州杜马审议才能立项。”镇长解释到。 ——“简直是祸国殃民！”我气氛地说。 谢尔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是凝重。 ——“我是生意人不懂政治，州长这么做值得吗？”罗曼看着大家不解地问道。 ——“你真觉得他完全是出于公心吗？”我嘲讽地说。 ——“政治偏好确实会影响一些人或者一些团体的观念，这还真未必都出自私心，不过，错误的观念确实会对地区发展造成阻碍。”谢尔盖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说着 ——“我看出来了，他就是一门心思想和日本合作。就算这个港口目前的油轮主要是运往日本的，可并不代表中国的市场比日本的小。他这么做，太鼠目寸光了。” 听到我的话那个女镇长看向副部长问道： ——“我也觉得这位女士说得有道理，交通部就不能指导一下这个项目吗？难道港口的扩建要无限期地推迟吗？” 副部长看着她表情有些无奈地说： ——“州长说得也没错，你们州政府有自己的经济发展规划，交通部也只有依法对项目进行审批的权利。州议会通过的决定我们也无权干涉。” 我看向谢尔盖他似乎陷入了沉思，我走到罗曼身边笑着说： ——“我还以为这次能和你共事了呢，没想到。” 满脸沮丧的罗曼看着我问道： ——“琳娜你怨我了吧？” ——“这怎么能怨你？只是我没想到州长会那么流氓。现在我终于明白谢尔盖说的这个项目背景复杂的意思了。”我说。 罗曼自嘲地笑了一下说： ——“琳娜，谢谢你能理解。州长今天是看在副部长的面子上才出席这个会议的，我原以为，他就算不能马上同意可也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看来他这是来警告我们，别再动别的心思了，他是不会就范的。谢尔盖也是想帮我……” 我回过头，看到镇长在对副部长讲述着有关港口的一些情况，谢尔盖独自在一旁沉思着。 我是第一次看到谢尔盖这个样子。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样对待谢尔盖。 一直以来，我想象的谢尔盖应该是走到哪里都是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看来是我太幼稚了！鏖战商场，又有几人是永远一帆风顺的？谢尔盖怎么就不会经历失败和挫折呢？ 我走到谢尔盖身边笑着说道： ——“罗曼说你想帮他，大家都看出来你也尽力了。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人埋怨你的。” 谢尔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忧虑而又深沉。 ——“琳娜，你也听到了，这个项目不仅仅是能否帮助罗曼，或者只是开拓我们公司在这里的业务，它还会涉及到当地那么多人的生活，也许很多人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 我忽然明白了，尽管州长对谢尔盖表现的极为不尊重，可他对此却并未像我那么气愤，谢尔盖更在意的是这个项目的无法顺利实施给当地的民众造成的经济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