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蒙着脸的黑衣人驾马行走在上山的路上。为首一人的马背上还驮着一只很大的布袋子,里面装了个人。 尹强回过头,喊了一声:“狐仙庙就在前面!” 朱四嬉笑道:“那匹拴在林子里的白马也不赖,今日可是收获颇丰呀!等把这小公子安顿好了,我们再回去把那马和乐器都带走。” 尹强哼道:“都给我记住,万一有人被逮到,谁要是敢供出我家主人,谁就等着倒十八辈子血霉。” 几个人连连应道:“自然不会。” 袋子里的秦阮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嘴也让块破布封住。绑缚他四肢的绳子委实紧得很,别说他一个不通武艺的文弱少年,就算是个壮汉,怕是也挣脱不得。 更别提他还被敲了闷棍,此时人已昏迷过去。 约摸一刻钟后。 一队人马在狐仙庙前停下。 尹强从马背上把袋子抓了下来,轻轻松松就扛进了狐仙庙。 看一眼废弃小庙中蒙了灰尘的狐仙像,他把装着秦阮的袋子重重一丢,让他摔在地上。 …… 头戴轻纱斗笠的冰鹚骑着厌雪,背上断了弦的赤蝶,一路向马蹄延伸的方向疾跑。 她心里十分不安。 他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么爱惜乐器的一个人,怎么会把阮扔在那种地方? 不多时,路上的马蹄印向着一条偏僻山道上去了。 冰鹚催动胯下的白马,向上而行。 …… 尹强一伙人此时持棍在手,目露凶光。 “干完这一票,你们几个就各自寻个出路去吧。我家主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朱四感激不尽道:“那就先谢过你家公子了。” 乱棍雨点般落下。 众人打的正起劲,却听见了庙外急切的马蹄声和勒马时马儿的嘶鸣。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这里行凶害人!” 一声清叱,一道白影已自马背上腾身而起。 尹强令众人暂停打人,带着他们出了庙门去。 雪衣如画,戴着轻纱斗笠的少女如冰雕般持剑冷立于门前。 “大哥,一个小丫头,怕甚,”朱四抖了抖,对尹强道,“不如我们一起上,把她直接咔嚓了,以免留下祸患。” 尹强打量着少女,心里却蓦地生出不安的感觉来。他总觉着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丫头似的,对她手中的那把剑很是忌惮。剑出鞘时他浑身发冷,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她竟是骑着白秦阮的那匹白马来的,背上又是他的乐器袋子,说明她与白秦阮定是认识的。 “丫头,你又是谁?” 冰鹚轻纱下的面容冷漠如冰。她不准备再多说一句废话,紧握亮银剑,足尖点在马背上,整个人已如闪电般飞掠而出。 众人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花,只看得见一道白影电射飞出,又曼妙折回。 原本还有几分自信的尹强此时已是筛糠似的发抖。他旁边的朱四和其他几人也完全呆住了。 冰鹚轻立在厌雪背上,剑尖挑着一把粗糙的男人头发。 “若还想要头,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把一位弹阮的公子给带到了这里?” “是……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朱四两排牙齿上下直打战,却嘴硬道,“这,这是我们的的事儿,你,你少管——” 话音未落,冰鹚再次提气轻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的面罩划开。 原来是常在城外诈赶路人钱财的朱四。 白影连闪,银光惊寒,短短数息之间,冰鹚的剑鞘就敲晕了除了尹强之外的所有人。 尹强已无心再与她交手。这等厉害的剑客,他可是闻所未闻,恨不能再多生出几条腿来逃跑。 只是冰鹚已用亮银剑划开了他的面罩。 这张脸生得倒像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嘴边有一颗硕大的痣。 “真是无耻的小人。” 她本想问清楚主谋是谁,却又顾及秦阮此时还是生死未知,便一个旋身,以剑鞘重击其颈。 见他们都已软倒,冰鹚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