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色绝佳,清风吹过冰鹚粉白的裙角,质地柔软的衣物便似主人般轻柔地飘舞。她坐在秦阮身边,望着湖中的游鱼出神。 “我平日里很少看见大城里的景色。清云算是来过次数最多的了。” 秦阮看了看她,安然道:“这几日我会带你走在清云四处走走。城中还有许多很有名气的好去处。” 冰鹚展颜,笑了笑:“好景不在名头。天下还有许多不为人所知,却更胜仙境三分的景致。” 秦阮笑道:“这样的地方,既是不为人所知,那就已然是世外仙境了。” 冰鹚脸色微红,有些腼腆地转过头,轻声道:“我和师父就住在这样的地方。若你何日得了闲,我带你去看。” 秦阮心里顿时更添几分活络。 亭外吹来些许飞花。冰鹚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来,轻嗅,满足地笑了:“我也很喜欢这里。” 秦阮颔首道:“城中的景致确是不错的。” 冰鹚忽然拉住了秦阮的手,问道:“你可玩过飞羽么?” 秦阮老实地摇了摇头:“我自小便醉心乐器,不擅这些。” 他忽然感到冰鹚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就被冰鹚带着来到了湖边。水光滟滟,一湖清绿的好水映着两人微笑的面容。 “我还小的时候,师父从来不让我走出院门。我一个人就在院子里耍耍飞羽,看看杂书,练练剑法,也有很多乐趣。师父虽不善乐器,却极善剑舞,一直到我七岁,他才开始教我舞蹈。” 她正说着,忽然转过脸来,眉眼间是清透似水的温柔笑容。 “你弹的阮,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阮。能再弹一次那首《风华》么?能把曲子弹好听的人多如牛毛,但能让我从曲子里听到自己的,只有你。” 秦阮看着她素丽的笑颜,微怔,继而含笑道:“这是自然。” 他轻轻拈过冰鹚额角上的一片花瓣。 正说得高兴间,一旁忽然传来了朗声大笑。 “你小子恢复得倒是挺快嘛!怎么,今天倒是有兴致来莲心亭坐坐了?” 秦阮和冰鹚同时向来人看过去。 那少年一身黑锦劲装,肩上还挂着一副品质极好的弓箭,头发以雀尾冠扎成一条马尾巴,眼尾上挑,眸含笑意。他身后追着一名身穿青绿锦绣衣裙,眉心妆点着花饰的美丽少女,颜比花娇,秀眉倒竖,似在和劲装少年生气。 秦阮心中顿时又添几分喜悦。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肆与即墨安。共同经过几场热闹后,三人的情谊已在不知不觉中加深许多,如今也算的上是熟识的好友了。 “王兄,即墨姑娘,”秦阮上前几步,向二人微笑道,“多日不见。” 未及王肆开口,即墨安先挤到了他前面,一双明亮的俏眼盯着秦阮和他身后的冰鹚直瞧,扑哧一笑道:“阿阮该是在和意中人相会吧,我看今天王大锤也不必太叨扰人家了。” 她毫不理会王肆咬牙切齿的神色和脸上带着笑意,拍拍王肆肩头的秦阮,径直走到冰鹚面前,又好奇地道:“这位姑娘生得可真美,比我见过最好的无瑕雪玉还要白净漂亮。咦,怎么还有几分眼熟呢,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冰鹚莞尔一笑,向即墨安微微施礼:“我也有幸在盛会上听过两位出彩的弹奏。” 王肆顿时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原来是那天差点一剑刺中你的那位姑娘啊。” 秦阮走到冰鹚身边,轻轻牵住了她的手,也感觉到了她回握的力度。 “确实是一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