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府 议事殿内临川王卫济高坐于上,下面分坐世子卫则;左右长史羊均和任廉,还有外任回来的大将赵志和驸马贺弼,吴越吴建兄弟俩坐在最末。 在座的对于这种场合早已习惯,当然除了卫则。 殿上卫济扫视了一眼下面看人都到齐了,于是吩咐左右关闭殿门。 “则儿,此番你外任晋安做的很好啊!” 果不其然卫济张口便说起了卫则,“回禀父王,孩儿初受重任只求做好分内之事替父王分忧,时常惶惶恐自己能力不足,安敢称好。” “扫除成弘安稳成氏,招抚姒越剿灭雁山匪患,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政绩,你受得起这个好字。” 终究是年轻,听了自己老爹这一顿夸赞卫则当场就有些飘飘然了,可还没等卫则张嘴谦虚几句,卫济便猛的一拍书案怒喝道:“你虽有大功但亦有大错,与成氏交恶如此大的事你居然不先禀报便擅作主张,一旦不可收拾我该如何面对成译!雁山进剿晋安兵马深入险地,你想没想过若是一朝战败该如何收场!晋安乃东南重地若是因你孟浪之行造成动乱你想没想过后果?” 卫济一连串的质问让卫则始料未及一时没反应过来,末席的吴越吴建却是立刻起身垂首认罪。 其实卫济也不是真心动怒,只不过是怕卫则遇事太顺难免心生骄狂,这才借机敲打敲打他罢了。 卫则虽心有不服但自己老爹言之凿凿也确实有道理,自己也只好跟着低头认错。 卫济看着愤愤不平的儿子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怎么?你还不服?你以为你在晋安做的好我就会夸你?不过倒是有人夸你,给你看看我大楚浔阳郡公成译来的信,这信里可是夸你年少有为,你看看吧!” 卫则看自己老爹似乎不是真动怒,随即打趣道:“这成氏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用一个成弘换了制盐法,还来信卖乖。” “放肆,不要胡言!”卫济佯怒道,“我教训你是要让你知道以后做事要多考虑后果,将来你的肩上可是越州的数十万百姓。” “孩儿受教了,日后做事定会多加思量,不会再孟浪行事。” 下面坐着的羊均见卫济演的差不多了便站了出来打圆场道:“世子虽然有些孟浪不过话说回来,世子此次在晋安所作所为当真是了不起,不仅驱离了成氏势力还整合了郡内商贾,晋安乃产盐大郡今后便是我越州最大的开源倚仗。” 羊均这话可不是应景,作为越州政府的上佐同时也是民政钱粮的管理者,还有什么是开源让府库充盈更能令这个老头开心的呢。又逢越州多事之秋,修河用钱;南岭剿匪用钱;就连建康那边的卫援都得用钱,羊均六十多的人了每日愁的恨不能去抢,而此时此刻的羊均却是做梦都能笑醒。 任廉也紧跟着说道:“羊公所言不错,更妙的是这次借着越人和山匪相斗一举平定了晋安郡内的隐患,要知道这越人平时可是难缠的很。” 赵志也大笑道:“要么说虎父无犬子,这次不仅世子一展身手,吴越吴建二人也没有辱没孟实威名,我越州年轻一代有人矣。” 见殿内之人无不夸赞,卫济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你们呀就是护着他,这次姑且如此,日后你在州府要多多向在座的诸位学习请教政务之事,知道了吗。” 卫济的一番敲打告于段落,正所谓爱之深教之切,卫济若真是动怒又岂会让卫则身兼重任。这次卫则升任越州上史兼别驾从事,两个官职乃是越州军政两府的上佐。 楚国之州以刺史为尊下辖政府上佐两人是为别驾从事与治中从事,军府亦是上佐两人是为上史与司马,卫则如今身兼军政两府上佐职权不在羊均任廉之下,放眼整个越州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接下来卫济问到了各府各郡的军政民政,如今的越州六郡实打实握在卫济手中的其实只有四个,临川自不必说余下的便是甫州吴云;安远郡守赵志和暂时空悬的晋安郡守,其中晋安郡守这个位置卫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他的女婿贺弼。晋安乃越州膏腴之地,只有自己的女儿女婿在明暗中掌握这才能让卫济彻底放心。 至于剩下的南康杜均和豫章虞占还需缓缓图之,特别是豫章虞占乃是豫章大族虞氏之人,虞氏久在豫章诗书传家若论起底蕴怕是连临川吴氏也是自愧不如,早前卫济未有相争之心对于固权之事自是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两年来发生的种种让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不争却也是碍了旁人的眼。 议事毕众人告退散去,卫则不声不响的跟在卫济身后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你还有事?” 卫则嘿嘿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王,孩儿确实还有一件事想与父王说。” 卫济玩味道:“有事方才在殿上怎么不说,让我猜猜你是有事想求我吧。” 卫则尴尬答道:“父王洞若观火,孩儿却是有一事想请求父王。” “说吧,我且听听再与你答复。” “父王,孩儿手下门客张简,此次晋安诸事多由其出谋划策,但是封赏却......” 没等卫则说完,走在前面的卫济便打断了他的话,“则儿你这一走便是半载,你娘可是日日盼你回来,现在公事已毕你应先去见你娘,至于张简之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 “父王说的是,孩儿险些误了大事。” 卫济笑道:“你娘此时应该与你姐姐在内院花园,走!我们一家人可是有大半年没有聚聚了。” 卫济卫则父子二人转头向内院而去。 另一边的张简此时此刻正与冯四看着几大箱的财宝发呆,如果说之前卫济给自己的赏赐是很多的话,那与这次的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冯四张着的大嘴好不容易闭上,咽了咽口水问道:“老爷,您这一走半年,一回家就带回来了这么多宝贝,当真是...当真是...” 冯四不觉悔恨自己为何当初不好好读几本书,此时此刻愣是有些词穷。 张简看着冯四手舞足蹈又哑口无言的样子一阵好笑,“好啦,你不要在这发呆了。你不是总吵着要添些人手吗,现在一下子多了十个人就都由你负责了,你带着他们腾出一间房把这些东西放进去,清点好了再来报我。” 冯四心里乐开了花,龇牙咧嘴的答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不让您劳心,这些东西定然清点的一个铜板都不遗漏。” “呵呵,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