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股冷香浮动,月清雅转头便见傅深拂袖而坐。 偷偷撇了一眼,只见少年披散下来的黑发被羽状的银饰随意的别在一侧,少年感少去了几分,偏偏清冷仙气多了不少。 云挽宁自然也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记得阿深从小便喜欢那根红发带,如今竟没想到会摘了下来。 她低声问道:“阿深,你的发带呢?” 傅深侧头,看着红衣艳艳的女子抿了抿唇:“没束紧,被风吹走了。” 乖乖端坐的月清雅睨了一眼少年。 这借口也是勉强的可以。 奈何咱们的女主偏偏信了,云挽宁皱眉点头:“今夜风是大了些。” 君远之坐于一旁盯着少年黑绸般的发有些若有所思,视线移到旁边的少女身上,只见月清雅双眸立刻一弯甜甜一笑。 在桌上叩击的指尖一停,只感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心中一闪而过,再去捕捉却已消失。 彼时宴会已经到了高潮部分,通常在歌舞奏乐表演完就是世家家主与宗主们的时间,各自讨论把酒言欢。 高台远处的虚妄王萧冥咳嗽几声离了场,场面交由长公主萧落凰,萧沉鱼在以往的王宴都属于早早离去的那一类,偏生今日依旧坐于桌前。 玉阶立在一旁看向对面身穿海水云纹袍的君远之。 身边的小林子收回惊艳的目光喃喃低语:“二公主看上的公子……果然都非池中之物。” 玉阶侧头听到沉默了片刻,将男子上下打量一番,正想收回视线,谁知对面看了过来。 君远之一早就察觉到不少从四周而来的审视,最为强烈的当属对面上方。 他抬头,见俊美冷邪的男子身穿跃空飞鱼服立于女子身后,这应是二公主的贴身公公,可修为却连他也看不透。 强者只需一眼便心有定数,君远之微微对着玉阶颔首随即侧头看向云挽宁。 女子心有所感,转头看着君远之使用秘音术:“怎么了远之。” “很强。” “谁?” 君远之眸一动,云挽宁便看了过去。 萧沉鱼正巧对上视线,举杯邀请,身后的玉阶只安安静静候在一旁。 彼时舞女早已退下,现在只有一堆抱着琴与琵琶的女子们在宴殿表演背景音乐,因为殿上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玉灵子与英娘又坐的远,月清雅的小脑袋一高一低的打着瞌睡。 谢知吟扭头看着流着口水倒在自己肩上的女子,酒窝一陷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宴殿之上这般行为有些过于亲密,为女子清白着想,谢知吟抬手轻轻扶正少女让其趴到桌上。 动作间她微微蹙眉,谢知吟小心翼翼的停了动作,少女还是迷糊的睁开了眼。 摸了摸锁骨下的伤口,月清雅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青帕红了脸,立刻道谢一声扭头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傅深将一切收入眼底,眉宇间有些连他也察觉不到的些微不悦。 看着灯火摇曳,主角一行终于熬到了宴会散去,吃饱喝足倦意也上了头,回到秦府便想着倒头就睡。 下了马车抬腿跨进门槛,月清雅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心中生出疑问。 从宴会开始到结束,秦家的八兄弟似乎从未出现。 所以人呢? 怎么也没和他们一起回来。 可夜已深,困意再次重重袭来,少女摇了摇头回了院子。 …… 各家主宗主乘着各自的豪华马车离开了宫门。 彼时墨秋与高诞二人踏上马车微醺合眼,马车分别行驶两边回府。 身旁候着多时的管家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墨秋坐起身来怒声询问:“你说的可当真?” 管家弯身回答:“消息乃斗兽场递来。” 墨秋掀开帘子对灵马吩咐:“立刻回府。” 而另外一边马车上的高诞听完却沉默了下来,眉宇间充满严肃:“纯姝从小听话懂事,京中贵女才情天赋她都当属第一,唯一不清醒的错处便是中意秦谢。” 高诞深沉的一双眸紧盯黑夜:“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这是天意,姝儿怎么就不懂?” 管家也是从小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听着这里有些于心不忍:“家主,小姐与秦公子当真毫无可能吗?” 高诞沉默,随后扭头沉声说道:“别说有缘无分,就算是有缘有分也不可能,姝儿与秦谢在一起会死的,我与夫人都绝不允许。” …… “跪下!” 墨沉央松开白猫抚开打扇的婢女立刻低头跪在地上:“爹爹。” 墨秋一身酒意还未消散,坐于椅上厉声质问:“你今日是不是与秦家几位见了面?” 墨沉央害怕出声:“是…是…是巧遇。” “巧遇?”墨秋重重的拍了拍红木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都去那斗兽场等着那秦风。” 墨秋紧皱眉头继续说道:“墨沉央,你是疯了魔了还是失了心了?自五年前乞巧出游那一见你便忘不了他了是吗?我要是早知今日景象绝不允许你出府!” “为父警戒过多少次!秦家的那八个一个都不准相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姐姐的下场?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灵魂消匿世间永不再生,你是不是想重蹈你姐姐的覆辙?” 说到这,墨秋红了眼,哽咽中是无尽悲伤:“我墨家是造了什么孽,一个秦庭不够,又出了一个秦风,我两个宝贝女儿皆为了他们秦家迷失了心智,一个已经死了,难道还想要另一个的命吗?” 墨沉央听到这抬头,眼中浮现泪花:“不是的爹爹……”她上前抱着墨秋的腿靠在一旁摇头:“不一样的爹爹,阿姐当年是被秦庭害死,而风公子是不会害我的。” 女儿单纯的话语让墨秋笑出一声,抬掌抚摸少女的头,他说道:“囡囡,你太傻了,秦风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当年秦家跟随王上出征平乱,三十六城七河都皆在一年内收复,秦风计谋城府无人能比,曾一人进一城谈判万军,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能算计的过他,这样心机深沉的男子怎会是你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