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原地等了柳青一会,待察觉到柳青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后,她马上站起身,打算尽快离开此处继续前进。 在刚刚停留的这段时间里,白芨通过江珠了解了关于他们的此前的情况,知晓他们并未感知或是遇到阵法后,白芨心里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又多了一层。 少年们天赋极高,不可能察觉不到阵法。那就只可能是布下阵法的人设置了关于等级的限制,如少年们现在这样的等级的人根本不在他们的防备范围内,这也说明对付少年们这类等级的敌人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绿段和青段都不在其防备的范围之内,这不仅说明里面的的人能力不低,同时也侧面说明了他们所求只会更多。 “怪不得这里的欲念如此之深……十年过去,江家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白芨不自觉的轻声喃喃。 柳青虽然没有恢复完全,但已不太影响行动,倒是蜡珀…… 柳青起身时转眼一瞥蜡珀,这家伙自从被捅了后就一直蜷缩着不动,如今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如何。 柳青收回目光,心里嗤笑:真是该。 经管心里对蜡珀依旧不满,但碍于白芨在场,柳青并未表现出太多,只是用脚尖踢了踢蜡珀,“唉,我们要走了,你就躺在这吗?” 蜡珀出手极快,猛地抓住柳青的脚腕,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的脚扭掉。 这真是身受重伤的人能使出来的力气吗!? 柳青挣扎不掉,下意识就想对蜡珀出手,却不想蜡珀更快,撒开手后在地上转了一圈,接着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简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柳青,江珠:?! 等等?那么大的伤口呢? 蜡珀似是没有看到两人惊愕的表情,长腿迈开后,三两步就追上了白芨。 白芨的余光注意到他,也没有很惊讶,她此前就知道这家伙不一般。 四人寻着顿年二人的痕迹一路向里,绕过林子,来到一处悬崖边上。 “接下来,要往下走?”柳青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未看见往下走的道路。 白芨四处探查了下,回来后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内心感叹这幕后之人吃过十年前的亏后,如今的据点建的还挺奇葩的。 悬崖的另一边就是广袤无垠的大海,看似无路可走,但其实路就在脚下,森林只是幕后之人的伪装罢了。 没错,这次的据点,竟然建在了悬崖里面,他们掏空了整个崖壁,将老巢整个安置在里面,也因此从其他方向看去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森林和巡逻的喽啰估计都是用来迷惑人的,真正进去的入口估计在江宅里面。 白芨之前刚来到这里时其实并未认真的探查过,因为她当时主要是想找少年们,所以寻着气息就来到了森林里…… “可顿年他们……”江珠目光划过一旁草地里不易察觉的痕迹,这是顿年他们留下的,几人就是寻着这些痕迹才一路追了过来。 现在痕迹停在这里,那么那两个人呢?是原路返回了,还是去了悬崖下面?毕竟以那两人的身手来讲这不是什么难做到的。 “他们被平哈带走了。”探查一圈后,白芨也发现了来自平哈留给她的特殊印记,这印记其他人看不见,比顿年他们所留得那些痕迹相对来讲要保险的很多。 毕竟当初两人制造出这种特殊印记是为了防帝麟的…… 白芨扶额叹了口气,既然知道入口不在这边,为什么不提前说明啊。那家伙绝对就是为了看乐子。 四人无奈下只能原路返回,但关于如何混入江家,又是个新的问题。 —— “老大,你这是……” “啊,对,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抓到的。”高大的男人随手将被绑在一起的两个少年摔在地上,“看看,都是不错的货呢,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贼。” 少年们被用布条封了嘴,呜咽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男人怒目而视,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被男人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 因为被绑在一起,育沛被踢后,绑在他背后的顿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平!哈! 此时此刻,顿年二人想杀了平哈的心都有了。 没错,这个高大的男人正是由平哈伪装而成的老大。 两人原先一路找到了悬崖,还不待他们仔细探查,平哈就从旁边冒了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被他伪装的喽啰带过来的老大。 那老大也不磨叽,看见两人就掏出武器攻了过来,三人抖成一团时,平哈突然插入将那老大一刀砍死,接着又化作了那老大的样子。 当时顿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就要跑,紧接着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其他人给包围住。再转头看回去,那平哈已经装作了老大的样子,地上真正的老大也变成了喽啰的模样,所有的发展都是那么的让人措不及防,顿年和育沛二人也因此都被绑了,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 此时几人从江宅的后院小门进入到江宅里面,平哈踢完育沛后,转头跟之前说话的人交代:“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动手宰了个我们的人,你们看管他们时一定要注意点,这两个小毛贼不可小觑。” 语气动作样貌跟真正的老大别无二致,接话的手下根本没发现老大已经换了人。 在场唯三知道真相的另外二人也被此人封住了灵力和穴道,无法出声也反抗不了。 被人粗暴的从地上拽起身,一路拖拽着来到江宅的地下,这里竟然有一个地下监狱,每个隔间里都关着一到三个人不等。 有的人形如枯槁,有的人精神恍惚,还有的人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有诡物血脉在身,顿年很快就察觉到这里关着的不止人类。 两人被带到了比较靠里的牢房里,一路上顿年垂着眼睫,但其实一直在认真的观察四周,并尽可能的想给江珠他们留下一些痕迹,只是他这一路上都是这头刚留下,那头就被平哈似是不经意的抹去,让自认为脾气还可以的顿年心里也不禁窝火起来。 他到底是哪边的啊?! 十年前白芨突然失踪下,接着他到平哈手底下开始讨生活时他就知道在这家伙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叫做责任感的东西,别看他当年追着白芨要自己,实际上这十年里基本上他很多东西都只是打个样而已,而且只有一次,最后还是要顿年自己苦哈哈的摸索着学习。 如果说白芨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那平哈就是根本不适合当监护人,两人相比起来,不太靠谱的白芨都显得格外优秀和出色。 顿年从没怨过平哈,他从始至终都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对方给你好东西只能说明对方是个好人或者对你有所图谋,所以怎样做都是对方的自由,不给你你也不能去要求什么。 不给你是正常的。 只是现在,他不求平哈帮助他们,也别落江下石啊喂!他们到底是一伙的,就算要背刺,也别做的太绝了好吗? 平哈简单看了下牢房,对旁边的手下点头,“行,不错,就这间了。” 手下没想给两人松绑,平哈也像没看到一样根本没给两人松绑的一样,只是走之前将二人的穴道解开,这样至少他们可以开口说话了。 人做绝了点,但也不至于太绝。 只是这牢房里有很多人巡逻观察,被封住灵力的二人除非研究出什么密语,要不然根本无法有太多交流,特别是关于如何逃跑的交流。 “平哈!”育沛咬牙切齿地盯着平哈,也没有了以往的高冷倨傲,“你认真的吗?” 平哈? 一旁已经退出牢房的手下目露诡异,老大不是这个名吧?他们在说什么? 平哈毫无反应,他此时身上的气息,神态等都同那被替代掉的老大一模一样,估计就是这老大最亲近的人来了,都不会认出他是假的。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平哈抬手扳过育沛的脸,手下用劲,要不是育沛警备地往后收了脑袋,他的整个下巴都要被平哈按碎。 育沛心下一惊,警惕地看向平哈。 平哈则是讥笑一声,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两人,“实力不行,就别学狗一样乱吠,会被人剁掉吃掉的。” “你们天赋高,在同龄人里面确实很少有低手,但那又怎样?这天底下又不全是你们的同龄人,该低头的时候,要学会低头。”平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去,“要不然,别怪别人一寸寸的剁烂你们的骨头。” 手下没有走远,听这话突然觉得诡异,只奇怪老大怎么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说起这些,还在分神时,就听平哈叫了自己。 叫的是名字,阴冷的目光盯着这名手下,里面带着浓浓的警告,“李开勇,你在发什么呆呢?我叫你呢。” 手下身体一颤,低头颤声回应,即使如此平哈也没有移开视线,“去告诉主人家一声,让主人家来决定怎么处理他们。” 手下赶忙应声,也不敢再有什么疑虑。他一直待在江宅的地牢,若老大被人替了,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还有这熟悉的压迫感…… 平哈也跟在那名手下身后离开了。 地牢没搞什么隔音,能听到巡逻的人的脚步声和其他牢房里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育沛被刚才的平哈刺激到了。认真想想,五人这十年里虽然日子不是很好过,但因为天赋出众,又年龄不高所以难免都有些傲气,可刚才的平哈,就差扇他的巴掌了,对次让育沛不免有些萎靡。 顿年这些年被刺激的多了,虽然也带点天赋所带的傲气,但并不像其他四人那般,所以这会他毫无反应,换了个姿势带出被他藏起的小刀,开始磨绑住两人的绳子。 这本是个慢活,但顿年的刀很快很锋利,没一会绳子就被切断了。 巡逻的人实力都不算低,听到了动静马上过来查看,发现两人的绳子被切断,特意打开牢房检查了一遍,没收了顿年的小刀后又给两人仔细搜了身,确认并无第二个武器后才退出牢房锁上门,倒是没有再将二人绑在一起。 在他们眼里,二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无需再多此一举。 育沛蜷缩着坐在一边,已经稍微整理好了情绪,看向站在牢门前的顿年,见他一副思索的模样,以为他是在想小刀的事,“你不应该现在将小刀暴露出来。” “没关系,”顿年没有回头看他,考虑到巡逻的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顿年没有说的太多,“出现的意外再掏出来,更麻烦。” 毕竟他们是被绑在了一起,如果突发什么意外,到时有没有时间让他去掏小刀还未必,现在两人能够自由行动,可谓是方便多了。 这里的人实力都比他们强,起码是蓝段打底,再绑他们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就就算要绑也是两人分开绑,不会像平哈那样将两人绑在一起,总归是比两人绑在一起放便的多。 顿年掏刀时已经想好了一切,最坏的结果也想了,不过他身上藏着的武器又不止那一个,作为试探,怎样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随着顿年的话落,牢房里一时安静下去。半晌,育沛憋出一句:“在平哈手底下生活很不容易吧?”顿年是如何做到,能在平哈身边忍他那么久的? 顿年偏头思索了下,没觉得这有什么,“其实还好,他偶尔还是很正常的。看每个人的情况吧。”反正在他看来,大家这十年其实都辛苦的。 白芨告诉其他几人自己要当监护人时,明姑罗几人都对她提出了质疑,但其实落在其他几人身上,也没有将五个少年照顾的很好。 明姑罗的过分严苛,白苏的冷暴力,还有帝麟完全漠视。 除了白芨外,其他人从未将他们五个当做回事,如果不是白芨选择了他们,怕是那些人遇到他们时,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多数情况下,我们是一样的傲慢。”顿年回头,看向育沛,“他的话我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你也不用太当回事,他还没资格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我们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了。” 世人崇武,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做到完全不傲慢。 “怎么,难道他们那些人,不会像我们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