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流好信儿的追了出去,看见那四个人走远了去,没有人倒下而亡。 回来正听见龙锦问老姚:“九凤族是兽族,是不是刺了心脏死不了呢。” 老姚哂笑了一下:“呵,任何东西被刺穿心脏都活不了的,唯一的解释是你看错了。” 龙锦皱着眉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十分确定她扎的肯定是心脏位置,但有的人心脏长在右边,也许那男孩就是吧。 “可能吧。”龙锦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三个人又将精神放到了店里的商品上。 最终赤流选了几件衣服,给龙锦选了一块漂亮的嫩黄绸缎布料便从这家店里出来了。 老姚带着他们继续往南街深处走去,并没有往回走的意思。 龙锦心里明白老姚应该是有事儿才带她们出来,不然肯定是买了东西就会回转。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老姚带着他们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又走了一会儿便停在了一家院落的后门处。 这肯定是个偏门,小门低矮,只够一个人穿过。 “这是下人们进出的后门,我们从这里进去。” 老姚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一个驼背老头从门后露出了脑袋:“找谁?” “姚冉来了。” 老姚只说了这四个字,小门就立刻打开了,里面的老头原本愁眉不展的脸听到老姚的名字即刻舒展开来:“姚洽言可算来了!我们家主就等您了!” 赤流推着龙锦从小门里穿过,跟着那驼背老头向着宅院里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马棚,石磨,又有一排排空着的厨房。 转过一个月亮门是一座带着假山的池塘,然后是错落有致的几排二层小楼,小楼里桌椅板凳齐全,只是此刻都倒扣在了桌子上。 是家餐馆,只是现在没开张。 驼背老头带着他们来到很深的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门户打开便与前面的店面连在一起,门户关闭就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是个三进的院子,老头带着他们往里面走,这一路上竟然一个人也没看见,整个宅子死气沉沉。 绕过影壁墙,进到了正厅人却忽然多起来,五六个婢女正在洒扫,有两个小斯站在廊庑下,七八个男人坐在厅堂里。 西厢房里有女人们的声音传来,有哭声,都很低弱,像是尽力的压抑着自己。 龙锦好奇的盯了一眼老姚,老姚小声的说:“他们的家主病了,某来给看看。” 哦~是带他们来治病的。 龙锦不再好奇,淡然的看着其他人。 男人们看到他们进来皆站起身,一个个跟老姚抱拳行礼,赤流与龙锦跟在后面尽量做透明人。 “姚洽言可算来了,家主大人实在是拖不得了。” 此刻坐在宴客厅主位的男人对着老姚深深一礼,“姚洽言,快请。” 老姚也没有废话,一一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进了卧室,龙锦与赤流也跟了进去,有人有异议,被老姚告知这是徒弟与孙女,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屋子里十分昏暗,窗户都用厚实的黑布遮挡起来,门口也挂着厚厚的门帘,一进去一股污浊之气迎面扑来。 很臭,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赤流和龙锦都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那股子味道冲的喉头发紧,胃里翻江倒海。 可他俩没人有异议,而且谁也不想离开。 径直向着内室去,绕过一段屏风,再穿过桌椅板凳,到了内室的月亮门口,月亮门上坠着珠帘。 屋子里摆设看起来很素雅,墙上有挂画,窗前有插瓶,更是在北墙上挂了一副尺寸不小的山河图,山河图上星星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 珠帘后忽然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挑起珠帘露出半张侧脸:“姚洽言,请。” 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瓜子脸,梳着双螺髻,尖尖的下巴抵着胸口,整个人都含着胸弯着腰,很是谦卑。 老姚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赤流赶忙推着龙锦跟上。 那女孩看到龙锦如此幼小不禁说道:“洽言大人,家主的病有些不堪,会不会吓到孩子。” 老姚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俩随姚某走南闯北,习惯了,放心吧。” 女孩子点了点头,这才侧身让二人进了珠帘,珠帘在龙锦身后落下,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内室不大,摆着一张六柱架子床,围着白色的帷幔,此时帷幔低垂,看不到里面的人。 女孩走过去将帷幔撩起,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顺着这股味道,里面的人也显露出来。 赤流和龙锦都不禁深吸了口气,又被臭气熏的想吐,可又不能给老姚丢人,两个人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老姚瞥了他俩一眼,满眼的戏谑,似乎这次来就是故意让他俩难受的,惩罚他俩总是玩儿心大,不努力。 床上的……呃……也不知是不是人,算是个肿胀的,黑色的,腐烂的人吧。 整个人十分粗壮,给人一种膨胀感,像是尸体放了几天已经巨人观样的那种肿胀感,浑身漆黑,屋子里又暗,仔细看才能发现那黑色的皮肤下有一条一条细密的血红色的纹路。 像是裂开了,露出里面红色血肉。而那种臭味也是从这些细纹中传来。 看起来就很痛苦,龙锦头皮发麻,浑身很不自在。 老姚非常从容的走过去,洽言师似乎都不需要其他工具,既没有药箱,也没有笔墨。 龙锦看过凤泽琉的魂力颜色,是温和的白光,老姚的却是红色,如血般的红色。 赤流很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道:“洽言师的魂力融合在血液里,他们最珍贵的便是他们一身的洽言血。” 龙锦一下子想起邰逸轩说朝阳公主被姚宁远一身的洽言血救了的事,不禁觉得这洽言师岂不是唐僧肉一般。 “那不是喝了洽言师的血可以百毒不侵,益寿延年?” 赤流翻了白眼,道:“做什么美梦呢,洽言师一身的血全凭他们自己的意志,想是灵丹妙药那就益寿延年,想是一腔毒药那就直接归西。” 哦,这么有风险啊…… 这时听到老姚对着那姑娘说道:“哀之极致则伤雀阴,雀阴伤则毒全身,他伤了第三魄,” 老姚手中的红色魂力慢慢转淡,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从为何哀之至此下手。姚某只能暂缓他的毒素,还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弥补他第三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