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渐近，因为有姥姥的坐镇，家里添了很多腊味。 舅舅租住的房子，实在背阴，在冬天里更增添了几分阴冷。 因为店里时常开着空调，所以除了睡觉回去一下，舅舅他们整个白天和傍晚，都在店里渡过。 幼儿园早已放假，小学也紧随其后，表姐也被姥姥姥爷带了过来，除了姥爷隔三差五的回一趟农村，乡下老家已经没有人了。 因为过年的原因，回乡的路时常被堵个水泄不通，各式车辆按的喇叭震天响，堵上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所以姥爷回乡便要起个大早，省得路上麻烦。 这几年县里的路越修越多，有一部分还没有投入使用，想来在不久的将来，回家的路便能畅通无阻。 “家里还有牲口吗？”许久没有回乡，妈妈似乎有些怀念乡间生活。 “没了！这整天吃的这么厉害，早没了！等过了年，天气转暖，你爸还要再养！”姥姥坐在门前，将腌制过的猪蹄，泡进热水，再用刮刀一点一点的刮净猪毛。 “这城里也没人了！要不我们也回农村过年吧！”妈妈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怅然若失，话尤未尽，一中年男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店里。 中年人气度不凡，衣着讲究，停靠在店门前的跑车，彰显着不凡的身份。 “炖猪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钥匙，站在门口，看着姥姥收拾猪蹄。 “是！炖给孩子们配米稀饭吃！”姥姥含笑抬头。 “这个放一晚，到第二天豆子跟猪蹄凝结到一起，很好吃！”猪蹄似乎勾起了男子久远的回忆。 “对！”姥姥从一旁的纸箱里拿出一些鸡爪、鸭脚：“我们还配上这个一块炖！” “得炖烂一点！”男子说着抬头看向妈妈：“你们这的腊味弄一点我尝尝！”说着拿着钥匙往包厢里走去：“给我炒几个菜！要一盘青菜！我喜欢吃那个！” “这腊味是留着我们自己吃的！”妈妈忙开口解释。 “那你得多腌一点！好吃的话，回头我带一点走！”说着男子走进包厢。 妈妈看了看姥姥，低头走向后厨。 片刻，妈妈重新走了回来，拉了张椅子坐回姥姥面前。 “你婆婆什么时候回来？”姥姥垂着头，开口问道。 “那谁知道！”妈妈无声一叹，弯腰捂着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姥姥关切的看了过来。 “不是！哎呀！”妈妈说着站起来伸了懒腰。 “也不知道大华把毛毛他们带哪去了？”妈妈跺了跺高跟鞋，双手叉腰走到门前。 “米稀饭煮好了没？”姥姥抬眼看了看妈妈。 “好了！走吧！吃早饭！”说着妈妈起身拉起姥姥往后厨方向走去。 “大华他们不回来吃？”姥姥尤是不放心。 “可能早吃了！”妈妈将平时吃饭的小餐桌放好，拉过几张小凳子：“妈！你坐！我去端饭！”说着抬眼看了眼包厢：“这个人也太早了！” “都快十点了！还早！”姥姥白了眼妈妈，坐到凳子上，手上仍在收拾猪蹄。 “收起来吧！”妈妈说着走进后厨。 一时妈妈跟小余将饭端了上来，摆上几碟子自己腌制的小菜，将小余出去买来的油条，放到桌上，一家人吃起了早餐。 “给你公公把这个围上！”姥姥从身后拿了条毛巾，递给妈妈，妈妈只得放下饭碗，起身给爷爷围上毛巾。 “小莉！你怎么不跟弟弟们出去玩呀？”妈妈系好围巾，坐回位置，抬眼打量了下小余：“我哥还得多久？” “还得一会！师傅让我们先吃！”小余说着夹了一筷子腌制的韭菜，放到嘴里。 “外面冷！”小莉腼腆一笑，拿着半根油条摇了摇头。 “卫生间在哪？”包厢里的男子突然摸着肚子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凑到饭桌前看了看：“缸豆稀饭！熬的挺浓稠的！来！老板娘，给我拿个碗，给我盛一碗！” “行！”妈妈忙站起身来，往后厨跑去，一时又指了指吧台后面：“卫生间在那！” “好！”男子抬脚往卫生间方向走去，双眼还直直的盯着锅里的稀饭。 一时方便完毕，妈妈已盛了满满的一碗稀饭，放在推盘里，打算给男子送进包厢。 “我这吃完也吃饱了怎么办？”男子说着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着拿起手机：“找几个同乡过来！”说着拿食指点了点妈妈：“把点餐单拿来，我得好好看看！” “好！”妈妈忙把托盘放到吧台上，拿了点餐单放在一块，端进了包厢。 “大娘！你是哪个乡的？”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 “朱仙镇的！朱仙镇方庄！”姥姥扬视着男子，男子从餐桌上拿了纸杯，往包厢方向走去：“我是宋店的！”男子接了水，端着往包厢方向走去。 一时妈妈出来继续吃饭。 店门再次被推开，大毛率先蹦了进来，爸爸拉着小壮跟在身后。 妈妈连忙站起身来：“你们吃过饭没？” “喝了杯豆浆吃了个茶鸡蛋！”爸爸边说边脱去外衣手套：“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大毛凑到锅里一看，连连摇头：“不吃！我才不吃稀饭呢！”说着回头拉着小壮：“小壮我们去玩吧！回头我让我爸给我们买汉堡包吃！” “小壮过来吃饭！”姥姥严厉的瞅了小壮一眼，小壮乖乖走到餐桌前，妈妈连忙给小壮盛了一碗，放到餐桌上，小壮坐到餐桌前拿起了勺子。 “等一下我爸爸买汉堡包才不带你吃呢！”大毛还在试图说服小壮。 小壮挖了口稀饭，放到嘴里，怯怯的看着大毛。 “你爸爸不会给你买的！”妈妈又盛了一碗，放到桌上：“过来吃饭！” “不吃！”大毛摇摆着身子，连连后退，想要在爸爸那里得到声援，可惜爸爸早已坐到餐桌前，见大毛拒绝吃饭，不由得应和妈妈：“毛毛不吃饭！爸爸不会给买！” “哼！你们都是坏人！”大毛跺了跺脚，转身跑出门外，妈妈忙端着饭碗追了出来。 “大华！”爷爷指了指门外，爸爸抬眼看了看：“没事！红艳追出去了！” 这里姥姥给小壮喂完饭，爸爸也侍候着爷爷吃完饭，小余起身帮忙收拾，方才想起妈妈还在店外。 店门外大毛坐在台阶上，脑袋趴在双腿之间，地上摆了各种卡牌，正玩的不亦乐乎。 妈妈无奈站在一旁：“不吃算了！不过今天可没有零食吃！”见小余出来，将手上饭碗递了过去。 “我要爸爸给我买汉堡！”大毛表情夸张的说着，说完仍旧低头玩自己的游戏。 小壮吃过饭，站在玻璃门内，看着店外的大毛，大毛一回头看见，冲小壮做了个鬼脸，示意小壮出来玩。 小壮推开店门走了出来。 “外面冷！进去！在里面玩！”妈妈见了连忙阻止。 小壮依言站在门内，任凭大毛如何招手，也不敢动弹，直到大毛被妈妈直接提着衣服，掂进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