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门呐？”奶奶刚走到门口，路过的妇人含笑打着招呼。 奶奶忙抬头回应：“哎！”待看清那人，急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上前挎上妇人的手臂：“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买菜！早市上的菜新鲜！”妇人甩了甩手臂上的硬质塑料袋。 “我家都是红艳在买！这些客人说要过来吃这个那个的，一大早红艳就去菜市场了！”奶奶说着将手腕上的小提包，往上拉了拉。 “那你这是出门打麻将？”妇人不解的瞅了瞅奶奶手腕上的小包。 “我家现成的麻将桌！我出去打什么？！”奶奶拿手捅了捅妇人胸肋：“刚买的全自动麻将桌！你没事过来玩！整天在家烧锅燎灶的，这皮肤被烟熏的，蜡黄蜡黄的！” 妇人笑着打量着奶奶的面孔：“你这是白！抹的什么呀？” “也没抹什么！红艳剩的一点粉底霜！我出门时给抹上了，你看还行吗？”奶奶扭动着脸颊，向妇人展示。 “我看好看！就是这鼻头抹的有点不匀！”妇人说着话看见地上的一摊小葱不错，当下弯腰，奶奶正摸着鼻头，突然“噌”的窜了出去，一面冲弯腰买菜的妇人喊话：“我先走了啊！看见个熟人！” 说着三两步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有多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了！”奶奶碰了碰中年妇人，妇人回头见是奶奶，也是满脸笑容：“是啊！我上次听红艳说你去小儿子那了！” “这是你孙子？”奶奶看着中年妇人跟前的男孩，含笑摸了摸孩子头顶：“你这孩子起这么早？我家那个还没起床呢！” “是！”中年妇人怜爱的看了看男孩：“他晚上跟我睡！他妈带他妹妹！我这早上睡不着，起的早，这孩子也跟着我起的早！” “哦！那是好孩子是不是？”说着奶奶抬手碰了碰中年妇人的手臂：“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去玩过麻将？” “去过两次你都不在！”中年女人低头看了看手上袋子。 “呦！这是什么呀？滴水了你看！”奶奶忙翻找自己的提包。 “糟水！你看打的有点稀！这袋子还颇了！”中年女人也到处找袋子。 “给你！”奶奶终于找出一个递了过去，女人接在手上，套在袋子外面，奶奶就便尝了尝：“还行！卖糟的呢？这贵不贵？” “刚骑着车走这过去！”中年女人往前张望，并未见那人身影：“就这一点三十多块呢！” “是！够沉的！现在的米糟是挺贵！”奶奶提起来试了试：“不过也就过年吃一次！你这回家去攥汤圆？” “对！煮汤圆！你们都煮什么？煮荷包蛋？”中年妇人反问道。 “我们就不怎么吃，有时出来遇上吃一碗！”奶奶说着拍了拍中年女人的肩膀，突然想起一事，拉着女人走到一旁：“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遇见小雅妈妈？” “怎么没遇到？！我找个没人的时候，又跟她好好说了说！” “那她什么态度？” “她没拒绝，不过也没马上答应！”中年妇人有些拿不定。 “你看我说的不是？她头一个好吧！好的人等不了！早再婚了！这又嫁了第二个，你看明义那个样！能愿意养她，何况她也看不上！”奶奶点着中年妇人的手背，说的肯定。 “那明义她都看不上，我表侄她能看上？！” “就我说的，她要想生活安生，必须得找你表侄！”说着语气一转，低声说道：“我们在这偷着说！她在外面的名声早都臭了！还有什么男人能要他！明义都不想要她！好吃懒做的，明义那么抠门的人，整天生气呀！打架！”奶奶瞪着双眼，说的绘声绘色。 “可再怎么着！她也没允我呀！”中年女人到底为难。 “老妹！”奶奶再次碰了碰女人的胳膊：“今天晚上你过来，我把她约出来，给你个准信！也省得你在这挂心是不是！别种你那菜地了！我那天看着，这要等天热了浇水，能把你累死！再说了，种菜能省几个钱？”奶奶说着低头看向不远处玩耍的男孩：“晚上把孙子也给带出来！让毛毛跟小壮陪你玩！” “这…”中年女人似乎有些为难，奶奶再次拍板：“出来散散心，你出来种菜，不就是不想呆在家里吗？晚上玩饿了，让有才给你下碗面，吃点水果！” “那行！那孙子我就不带了！小孩子熬夜不好！”中年女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两人一路说笑着，往菜地方向走去。 “有才能做炒米粉吧？”中年女人问道。 “那是什么难事？我们家小余也会做！平时都是做着我们自己吃！”奶奶打着保票。 “最近我家媳妇一直嚷嚷着要吃这个！我看了看附近也没有！你说一碗米粉算什么难事！可偏偏我家儿子说我炒的不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媳妇背后说的！哎呀！”中年女人说着连连叹息。 “一会我们回去的时候顺路给你带一份！”奶奶果断掏出手机：“对了！你把你微信号给我！上次有事我硬是找不着你！” 中年女人问忙掏出手机，两人加了微信号，这里奶奶马上打电话安排。 “我见你没事还喜欢打电话！”中年女人笑道，一面挥手召唤孙子。 “哎呀！他们一忙起来，哪还顾得看手机，还是得直接打过去，他们听见铃声了好早做安排！”奶奶说着看了眼手机，接着又道：“我这打的是微信！” 一时电话接通，奶奶安排店里准备米粉，给炒一份，她一会带客人回去拿，又一再叮嘱妈妈买点糟水备着，说有时可以做给客人吃。 放下电话，奶奶笑道：“我也爱吃甜的！要不是这血糖有点高！我最爱吃甜食了！” 中年女人跟着笑了笑：“我家小叔也是糖尿病！可能还是生活条件太好了！不过你这看着不像是糖尿病呐？” “上次查的有点高，医生没给开药，让我自己先控制一下，过段时间再去查一下！”奶奶说着撇嘴摇了摇头：“这谁能知道，老钱吧瘫着！我这再病了！哪个是有孝心的！” “你是有福啊！”中年女人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奶奶的胳膊，两人已来到了菜地，冬天的菜地也是一片生机，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被清晨的露水滋润过，叶片上满是晶莹的水珠，在太阳升起来后，慢慢的蒸发，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雾气，太阳光折射过来，万道霞光，净化着这世间的一切浑浊。 “冬天光剩青菜了！”中年女人蹲到地上，拔了些小青菜，放进袋子：“能够下个面！”说着一行三人，在菜地里慢慢观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