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之余,我猛地想要抓住他的手臂,然而他却闹脾气般地推开了我的手。 (……是因为……我总是没有解释清楚自己的话的意思吗……?是我让他感到了痛苦……?) “……没错,我痛苦的根源都是你。” (……怎、怎么会……) “都是你的错,让我这么痛苦,真的……全部……全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不好……” (…………) “是你扫除时看上去那么开心的错。” (……咦?) “是你做饭时看上去那么开心的错。” (……那个?) “是你唱歌声音那么好听的错。” (咦?!可那不是……) “你喝奶昔那么香也有错,适合穿那种礼服也有错,做牛肉炖菜也有错,皮肤白……不,这倒没什么。” (…………) “你是……傻瓜吗?什么……什么叫要保护我,这种话……一般不都是男人说的吗? 你总是这么善良,到底准备把我惯到什么份上?到底……到底要……到底……要让我……喜欢到什么地步才罢休……” (……!?) 我眼下仿佛落下一道惊雷,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和情感全都荡然无存。 “沙龙也是……其实……我是,想着……说不定能……帮到你……可恶!” (咦!?) “当然,一开始我的确为了加强自己和政界的联系,为了父亲的颜面也不是谎话的,但……从朱鹭宫小姐的话看,很容易就能联想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我才想要是我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啊。” 下意识叫出声后,我努力自我反省起来,我刚被说完就又犯了同样的错。 (……对不起。) 我低着头,拼命寻找话语。 『也不能阻止……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家伙进出那里的有什么目的。』脑海里浮现出隼人的话,或许他比我更理解昌吾。 我感到高兴——也觉得内疚,那时,我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一心只想着要阻止昌吾,然而——他却出于自己的意愿,寻找着可以帮我做些什么。 (……谢谢你,昌吾,我……完全没注意到……而且还……) “……不,够了,你这种性格……真的……可恶……他起身继续说着,反正我也相当于死过一次了! 趁这个机会我要把想说的都说了!想做的……也要都做了!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我……鹈饲昌吾喜欢你!!” (……昌……) “我喜欢你到只是看着你跟那群人嬉笑就觉得生气!更别说什么……跟尾鹫结婚了!只有我!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男人!” (!?) “不,说不定也有女人喜欢,那就换成全人类好了。” (……你……在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 (……太过分了。) 昌吾疑惑,“咦?” (……太过分了,过分……过……) 他否认,“不!不是……!” (我……一直都很不安。) “……鸫。” (每次都是我说话让你心情不好,我还以为自己就是注定不能和你好好说话。) “而更愚蠢的是……我无法想象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进入大学后,身边的人都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自己的毕业后的理想。 可我的未来却是一片空白,我想象不出成为议员的模样,但也没想过别的可能,我……有什么价值?我……应该去哪里? 就在我思考这些时……发生了那件事,我试图自杀的那一晚,朱鹭宫小姐拼命向我解释。 说内向敏感的人更容易受到稀有之物的影响,你没有错,是你太善良。,但这让我更痛苦。” (…………) “相当于是告诉我……结果我还是没能舍弃掉……父亲让我舍弃的东西。” 鹟出事的时候,朱鹭宫小姐也说了类似的话,这确实是她的善意,并且——无论是认为自己被当做局外人的鹟还是寻求自己的价值与归宿的昌吾,即便别人责备他们的善良是软弱,我也爱着这样的他们。 “家里的佣人都用好奇和嘲笑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借此机会……逃到了这里,说被强行带来这里是我骗你们的,是我……答应来的。” (……这样啊。) “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轻松了,我以为……在这里就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然而……然而……你却……” (咦!?我、我吗!?) “……听我说……求你了。” 他声音真挚得我无法拒绝,我轻轻抚上他的手臂作为回答。 “我……很痛苦,我……不想输,……不管是他们,还是你……我不想输给任何人,小时候我做了鸟巢……父亲批评了我。” (咦……) “是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非常喜欢观察小鸟飞来我家庭院玩的样子…… 于是我就想为它们做了鸟巢,结果园丁教我做好鸟巢后……父亲过来告诉我。 「『你是我的后继人吧?那就应该更加努力地学习,你的善良总有一天会反过来折磨你,趁现在就舍弃你的善良』。」” (那他当时之所以会变脸是因为……) “只是因为这个,就……只因为这个,然而,这句话却一直束缚着我,我的未来已经被规划好,没有我自己的意愿,之后我明白……这就是出生在那个家庭必须背负的使命。” 一模一样,和我在家中说服自己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