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微软公司创始人之一比尔盖茨27日发表了演说,正式宣布辞去微软执行董事长的全职工作,并将自己580亿美元资产全数捐给其名下慈善基金,同时,盖茨本人表示将全身心投入到慈善事业中” “好接下来插播一条本市紧急消息,今日凌晨草原街到盐矿路段发生多起不明原因爆炸,造成周边建筑严重损毁,截止目前事故共导致...” 砰!木门被猛地撞开,刘畅与罗纳尔多搀扶着杨恩奇冲进房间,手忙脚乱地将他放在屋子正中的长桌上。 “盐水,我去弄盐水,别让他睡着了”,刘畅冲进厨房,将锅碗瓢盆翻得叮咣乱响。 罗纳尔多站在桌前手足无措,于是使劲掐杨恩奇人中,并不断拍打他的脸。 电视机前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得下巴落在地上,赶忙站起身质问道: “你们几个短命的在搞么子!” “噗”,杨恩奇被掐得不能呼吸,惊醒起身看着罗纳尔多:“你捏我嘴唇干嘛” 四人围坐桌前,窗台边一排金钱草被拂得沙沙作响,两扇窗户一张一合摆动不停,不时能瞥见斜上方厚重的灰云在悄悄闪烁着。 杨恩奇:“我的手呢”,刘畅指指厨房:“冰柜里” 男人用警觉的眼神看了三人许久,不情愿地从桌子底下取出瓶透明液体,拧开盖子倒几滴在面前的金色正方体上。 四双眼睛同时聚焦在金色正方体那一点上,半晌后,液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于是男人又从桌下拿出个透明容器,拧开盖子吹散杯面的茶叶。 “老弟,不是哥哥不信任,干这行这么久,确实从来没见过这种造型的” “这是你们自己切割的吗?”,男人不紧不慢喝一口茶水。 罗纳尔多在一旁刚要回答,被刘畅一口打断。 “问题怎么那么多,确定是真金了就赶紧拿钱出来” 男人的神情一下变了,快速扫过刘畅一眼,而后迅速恢复先前的表情跳过刘畅与罗纳尔多看着杨恩奇说道: “小杨,你懂规矩,我也只是个中间商,拿着这样的货交给别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说着男人伸手将黄金立方体捧起来,“没有哪家厂子会把黄金加工成这种形状” 杨恩奇尴尬地苦笑:“狗头金嘛杜哥,说过很多次了,咱几个从私矿那儿搞来的,拿到手就这样” “哼哼”,男人冷冷地抽笑,“狗头金不可能有这么干净的” 罗纳尔多听后咽下一口唾沫。 “算啦,既然是你小杨哥来,又糟了这么大的罪,加上这也确实是正货,不过...” “怎么”,杨恩奇赶忙问道。 “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周小生一夜之间被盗了个清空,最近肯定会查得很严,出货难度要比以前高很多” “风险成本也是会导致利润下降的”“再说,金融危机总知道吧,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呐” “金融危机,股市崩盘,黄金就能发挥避险属性,金价从4月开始持续升高,去年才170多,今年呢”,一旁的罗纳尔多说道。 从几人落座开始,气氛就显得颇为微妙,杨恩奇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视线在三张面孔上徘徊,瞥见刘畅正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呆呆望向地面,两只手紧紧抓住椅子青筋暴起。 男人听后放下水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罗纳尔多,哈哈大笑: “对,这位小兄弟说得没错,但当市场恐慌,投资者就会抛售黄金回补流动性,金价将在极短的时间内暴跌” “嗯...一些基础的经济学常识”,男人自顾自点点头。 “所以,我只能给到这个价” 男人伸出4根手指。 话音刚落,刘畅起身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毫不费力将他按倒在地,随着水杯摔碎的声响,一连串沉闷的重拳落在他身上,男人被打得连连惨叫,血水溅得到处都是。 “喂!”,罗纳尔多见状赶忙冲上前抱住刘畅的腰,奋力想要将他拖走,奈何两人体型差距实在悬殊,自己也跟着挨了好几肘。 “事前说好的7折,你跟老子耍什么花样,啊?还!还!还!还!!4折”,说着刘畅又补上几拳。 杨恩奇费力从木桌上挺起身:“杜哥,兄弟几个都不容易,还是按当初谈好的价格来吧,以后有大件货也找你” “这样,咱们各退一步,6折” 男人捂着心口缓了许久,咳一口鲜血唾在地上:“收不了”“最多5折” 刘畅又一个箭步冲上前。 杨恩奇再次躺下了,静静看窗外细雨如针般落下,右手悄悄伸进裤兜里,捏了捏里头那几粒颇大的钻石,感觉手臂伤痛消解许多。 “那,以后有缘再见吧”,刘畅一把将沉甸甸的背包垮在身后,点燃根烟。 三人躲在屋檐下倚靠着墙根,雨水颗颗饱满滴答坠落在几人跟前。刘畅眯着眼睛在看远处最高那幢钟楼,嘴里不停吐出烟雾又将一切蒙蔽;杨恩奇表情复杂,肉体痛苦难耐而又按捺不住内心狂喜,使他的哭与笑上下交融;罗纳尔多抬头望向天空不自觉张大嘴巴,似乎已神游到那朵灰云之上不在人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给我一根吧”,罗纳尔多向刘畅伸手。 刘畅听后迟疑几秒,还是将掏出一半的烟盒塞了回去。 “你小孩,少抽烟” 罗纳尔多打开背包,从里面抽出几张崭新的红票递给刘畅: “我买” “接下来去哪儿”,夹在两人中间的杨恩奇突然说道。 “我?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明天赶飞机去日本,以后就在那边生活了”“买几亩地种庄稼自给自足”“得越快越好才行啊”,罗纳尔多回答道。 “你呢”,罗纳尔多转过头问刘畅。 “还没想好”,刘畅深吸口烟。 罗纳尔多俯下身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畅哥”“我想既然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些,并且为了这一刻我和奇哥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不管以后大家逃到世界各地也好,我们这辈子都会是心连心的兄弟,不论作出什么决定都要想着对方考虑对方”“最好是让这一切就此结束,永远不要再想起”“对吧”,说这话时罗纳尔多的眼睛关闭了神采,直着瞳孔看刘畅,像死人般的停滞不动,然后紧闭起双唇不再讲一句。 刘畅笑笑,拇指与中指夹住烟头,弹飞到路过的一辆摩托车尾箱里。 目送罗纳尔多压低帽子坐上出租车匆匆离开,“确定不找医生吗”,刘畅问,“或许还能帮你接上去” 杨恩奇回答道:“公共场所到处都是监控,多去一处地方就会多几分风险”“就这样吧,毕竟有舍才有得嘛,至少不用再干以前那些事来维持生计了,我挺满意”“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嗯”,刘畅应道。 不远处驶来一辆沾满泥浆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两人跟前。 “走了,兄弟”“保重”,杨恩奇站在车门前回头朝刘畅摆摆手。 刘畅尴尬地笑笑,然后将头转向一边,假装看过往车流。 “哎!干嘛搞得那么伤感!”,杨恩奇径直走到刘畅跟前,用一只手将他搂过来抱住。 “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咱们应该庆幸呀!兄弟!”“以后要是想得起我,随时发消息,必须好酒好菜招待你” “兄弟,不要忘了我” 刘畅鼻子一酸,赶紧推开杨恩奇,熟练地从怀里掏出根烟叼上,借捂火的动作转身背对他,嘴里嘟哝着说道: “好好好嗯,就这样你赶紧走吧,常联系哈” 直到听见身后没了动静,刘畅才转过身,仰天不停眨巴眼睛,而后将火机塞回裤兜,却感觉里面似乎多了几块冰凉的硬物,伸进去一摸一掏,前一秒还是阴云密布,下一刻阳光洒满大地,几颗小指盖大小的钻石在他掌心熠熠生辉。 公司某一层内,石虎闭上眼,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在他身后的连排落地窗忽地熄灭了,像按下关机键的电视。 随着天花板照出刺眼的白光,显现出他面前的白林君和娃娃脸少女,白林君双手背后不动如山,娃娃脸被这光照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 石虎同样背着手,踏步走到娃娃脸跟前,俯身又将眼镜拉到鼻梁下,一动不动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赔” “赔什么” “昨晚放跑的鱼”“网兜里至少装了三条一斤重的鲤鱼,你一个电话打来没留神全跑掉了” 娃娃脸紧绷的五官一下放松了许多,但还是在尽力让自己保持严肃,娇嗔的嘟囔着说道:“几条破鱼值什么钱” 石虎听后噗嗤一笑,慢慢从她身前走开,咧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摇摇晃晃地思索。 “嗯” “嗯...” “你啊,你啊”,石虎无奈地摇头。 娃娃脸见石虎似乎并未打算过多责怪自己,于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便不再板着脸,嘴角慢慢展开微笑。 “你的脑子已经让男人操成浆糊了” 娃娃脸听到后,整张脸如同被切断神经的鱿鱼瞬间变得惨白。 “我的鱼,比你的命都贵” 你说什么四个字卡在她喉咙边,看见石虎手臂内侧隐隐闪起一道蓝色线条,让她立刻将这句话吞了下去,瞪着眼看着石虎。 “要杀要剐都随你便!反正我就是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仿佛一道闪电劈在石虎头上,只见他瞳孔逐渐失去了光彩,嘴唇开始忍不住颤抖,后退几步险些摔倒,赶紧抓住身后护栏说道:“席洛洛”“你在在胡说些什么”“你觉得我要杀你?”,石虎低下头顿了顿,极力使自己保持呼吸平稳,“想不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我只是...” 席洛洛见石虎突然这般模样,也低下了头,委屈的泪水忍不住啪啪落在地板上。 “我只是不能接受,任何人,反抗我的命令” 白林君脸色大变,赶忙伸出手对石虎喊道:“喂!” 猝不及防间,两人看见石虎已抬起手臂对准席洛洛,那道蓝色线条旋即变换成了树枝状的图案,一直沿着手腕到掌心和指尖伸去。 随着他五根手指尖亮起道蓝光,席洛洛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从骨头里震荡开来,很快全身皮肤像是被一万根灼热的利刃刺着,她的脸色由方才的白转红,再到现在变紫再变白,手心沁出了汗珠,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抬起手,看见手心正被从肉下硬生生扎破,一块圆形机械装置挣脱皮肤溢出褐色粘液,她奋力试图叫喊,可喉咙已失去功能,只是将眼球像产卵似地轻易挤了出来,咣当落在地上看见自己的全身都开始接连崩溃,如同灾难导致的地壳开裂般,各处皮肉被刺穿、拧破、剥离,那些被绞成条、撕成块的残破皮肤垂吊在外面,露出里头的人形机械骨架。 白林君站在一旁,被喷溅得满脸都是粘液,他淡定地擦了擦脸,用厌恶的眼神扭头看向那边仍然举着手臂的石虎。 “石虎!” 石虎偏过脑袋看白林君:“怎么了?”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白林君正极力压制着怒火。 石虎笑道:“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忘了吗?这可是你当初教我的” “白!”,石虎继续摆弄着那具提线木偶般的机械躯壳,将她四肢展开悬吊在空中。 “连大海都有边界,更不用说河流了”“昨晚那三条鱼,还没有跑远” “所以,拜托了,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