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辉的大女儿梅含英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发着花痴,她今天也去看大军回城的壮观场面了。 她的眼前一直就浮动着一个坐在马上英武俊美又挺拔的身影,她幻想着如果把她的未婚夫安子炎换成袁天佑,是不是她就成了诰命夫人? 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哎,这世上没有如果。可惜她已经定了亲。 这都怨她大伯,那个已经死了的梅宇,如果不是他救了平乐侯,平乐侯就不会为了报恩而定下梅含笑了,如果不是因为梅含笑去了乡下,安家也不会把梅含笑换成她梅含英了。 说到根子上,都怨梅宇和梅含笑父女俩。 梅含英忘了,当时她得到安子炎的婚事时,她是多么的高兴了,也忘了,她能嫁给安子炎让京城的多少女子嫉妒了。 今天,她一看到袁天佑这个男人,立刻就把自己心心念念,引人为傲的未婚夫安子炎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她也去看热闹了,目睹了袁天佑俊美英武的风采。 她原来抢了梅含笑的亲事,觉得安子炎是京城第一个佳公子,十七岁就已经是举人,无论在哪里,这都是她向别人炫耀的资本。有多少世家女子都羡慕她能嫁给安子炎。 可是此时,她的眼前却不时地浮现出袁天佑那挺直的坐立在马上的英武身姿,那真叫一个好看呢? 原来梅含英觉得安子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是现在再把他和袁天佑放到一起比较,梅含英突然觉得安子炎那个文弱书生真是弱爆了,身上没有一点的阳刚之气,而且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举人。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哎,那位袁将军离她太遥远了,也只能想想而已。 哎,还是到娘那里去吧,她要再做两件新衣服。 过一段时间,就是大郡主的生日了,万一大郡主能给她发了请帖呢?所以她要先准备着。 可是等她到了二夫人的清居苑之后,就听到了一个让她暴跳如雷的消息。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被她娘赶到乡下去的丫头梅含笑要嫁的人正是她思慕而不得的袁天佑。而且袁天佑现在还被封为了辅国大将军。 梅含英如同当头一棒,她呆呆地看着二夫人潘氏。 这不是真的吧?这怎么可能,梅含笑就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袁将军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拒婚?这一定是传错了消息。 安子炎现在还只是一个举人,他今年还不想考进士,说要等等再说。 这样一比,那个乡下丫头比她嫁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梅含英觉得袁天佑就是天上掉下的肉馅饼,比安子炎这个素馅饼要香多了。 那可是二十二岁的正二品大将军啊,那个丫头的命怎么会那么好? 她梅含英已经代替了梅含笑定下了安子炎,可谁又能想到,那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际遇。 哎,她爹娘也是的,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安家的亲事。 安子炎应该是属于梅含笑的吗,她才应该是配得上袁将军的嘛。 梅含英心里这个恼啊,酸泡泡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她抱着她娘潘氏的胳膊不高兴地说:“娘,怎么会这样?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那个乡下土包子的身上。她什么都不会,可比我差得太远了。袁大将军怎么就会看上了她?” 潘氏的眼睛晦暗不明,她当然也没有想到梅含笑会有这样的好命。 她低头看看女儿安慰道:“做了将军夫人又如何,能白头到老吗?想想她娘年纪轻轻就守寡,那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呢?英儿啊,武将都是要上战场的,生死都是说不准的。还是子炎好,安安稳稳地呆在京城多好。” 梅含英却不这样想:“那么多的将军也不一定都要上战场的,更何况现在北狄人又被打服了。再说了,就是将来真有了战争,可以装病嘛,也不是非要去。” 说来说去,梅含英就是觉得梅含笑的婚事比她的好。 潘氏想着女儿的性格,怕她在外面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 她嘱咐道:“英儿,你这想法可千万不要让子炎知道啊。你没听人们传吗?辅国大将军说那丫头救了她,他是为了报恩才求娶她。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她在乡下那么多年,皮肤也不好,也不知礼仪。就是真嫁给了袁大将军又如何,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辅国大将军就会嫌弃她了。到那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梅含英经过她娘这一番开导,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可惜安子炎不如袁天佑有男人味。可她觉得她娘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就等着梅含笑成为小寡妇的那一天吧。 于是她点点头:“娘,您说得对,只要梅含笑过得不如我,我就不嫉妒她了。” 这一对母女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平阳伯的小厮跑来报告:“夫人,宫里皇后娘娘来了懿旨,老爷让夫人小姐马上都到前面去呢?” 二夫人诧异:“圣旨?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小厮想了想猜测道:“不太清楚,会不会是和长房大小姐的婚事有关呢?” 两母女一听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露出一丝嫉妒。 梅含英噘着嘴:“娘,皇后才不会给一个乡下野丫头那么大面子呢,一定不会是赐婚懿旨的。” 梅含英嘴里这样说,可她心里却不确定。 她只是想着,如果有皇后的懿旨在,那梅含笑这婚事就太有面子,也太有保障了。 潘氏让小厮先下去,她在贴身侍女英儿的服侍下换着诰命服。 等收拾妥了,英儿退了下去。 梅含英转了一下眼珠子,对着二夫人说:“娘,如果真是皇后娘娘给那个丫头赐婚的懿旨,再如果我要是接了,是不是那婚事就成了我的了?” 二夫人潘氏愕然地转身看着梅含英:“英儿,你怎么会有这想法?这怎么可以换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一向自私而又大胆的二夫人都觉得女儿的想法未免太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