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乡野路途,终于渐渐望见一座大城。 杨无敌对着同行的天斗军第二军团长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 军团长显然比他更熟悉此地,不假思索地答道:“前面就是卢米诺行省的首府,卢卡城。” 杨无敌问道:“我们第一战就要在此地了么?” 之前一路上都有袭扰,但规模不大,大军轻易地荡平了他们,和他们的村庄。 “嗯,应该是。”军团长说道,“只要叛匪不要太蠢,卢卡城不能不守。卢卡城深沟高垒,最易防御;又是襟山带河的交通要津,一旦攻克,之后大军畅通无阻。” 杨无敌点头道:“好,就由我唐门子弟偕同将军一道攻克它!” 大军来到城下,便派人前去劝降。 城上一位穿着华丽铠甲的六环魂师怒喝道:“我尹太康在此,胜则生、败则死,哪有投降的理!” 杨无敌对军团长道:“看这人器宇轩昂……不像是一般叛匪啊。” “哼,他可是卢卡城城主,全行省大贵族之一。” 杨无敌吃了一惊:“那怎么会?我还以为叛匪不过是一群乌合农兵。” 军团长嘲弄地说道:“这些贵族,吃着帝国的,要用到他们时,税收到头上,就叛了;许多农兵还是他属下组织起来的呢。” “就没有忠心的贵族么?” “有啊,但是——”军团长马鞭一挥,杨无敌顺着看去,城池上一排长矛,各个顶着圆球。 “原来如此。”杨无敌道。 “不过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军团长无所谓地说道,“反正也不过是蠹虫罢了,老子拼死拼活,到现在,日子也还不如这些坐吃山空的人。” “……”杨无敌不便随意接话。 军团长继续嘲弄地说道:“倒是另一批贵族好一点,不过他们当初忠于雪清河,都被清算了。要是还有剩的,估计也是叛匪这一边的了。” 谈笑间,撞门的攻城车已经准备就绪,巨大的投石机也在军阵后摆列开来,抛出巨大的石块。 轰击半晌,一段城墙坍塌下来。 “准备总攻!”军团长对着旁边的副官发号施令道。 杨无敌在旁问道:“不等等三军团么?” “等他做什么?”第二军团长哈哈大笑,“探子早已来报,城中可战之兵,不过是那贵族属下的部曲,骑兵三千、步卒五千而已;这八千人之外,其余虽然号称十万,都是些拿犁头的乌合之众罢了。” “也是。”杨无敌说道,心想:老猩猩可是跟着三军团,如果这次二军团拿下了城,自己在唐门内也又占一次上风。于是说道:“我部弟子也随时可以参战!” 军团长笑道:“呵呵,杀鸡焉用牛刀!杨长老的精锐给我们镇场子便行,这些土鸡瓦犬,一般兵卒就能解决。” 杨无敌一听就知道他是要抢功劳。可是自己手下虽然实力强劲,但是魂师弟子,可死不起,不像军团长那样随地都能补充,也只好先咽下一口气,却不由得想看笑话,最好那尹太康有点实力,让军团长吃个瘪,再来求他。 二军团长没管杨长老心理活动,伴随着军官们“一个首级,一份赏钱”的喊声,大军蜂拥而上。 两大队步兵,一队扑向那坍塌之处,一队推着攻城车直向城门锤去;而整条城墙上也布满了云梯,不让城上人有机会集中兵力。 卢卡城毕竟是商城,未尝做过要塞,城门不够厚重,未久,破城锤就撞开了城门,大队步兵蜂拥而入。 军团长正等着胜利的消息,忽然却见前方烟雾弥散,伴随着喊杀声与惨叫声;再定睛细看,只见一片片步卒正散乱地向本阵跑来。 后面追击的是三千精骑,为首的一员厚甲长戟,正是尹太康;看到他时,只见那魂环闪烁的长戟向前一个横扫,便将十几个天斗士兵斩断。 杨无敌看着溃散下来的天斗军,对军团长道:“这便是那尹太康的三千骑兵么?这叛匪倒有两把刷子,难怪能聚拢起十万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嘲弄说:你军团步兵,好像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嘛! “哼,那是刚才进攻太顺,大意了。”军团长回答道。 这话倒也不假;这些步兵们以为城门一破大局已定,哪里料到重骑兵忽然冲锋而出。 当然,真正的问题其实在于,快要胜利的时候,这些被强征到军中,比起训练、主要是充数的步兵们阵型就乱了;而一被冲击,就更无力结阵了。散乱的步兵,遇上骑兵,就只能被收割如韭。 副官焦急道:“将军,我们要投入骑兵队么?” “不。”第二军团长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这队重骑兵可是他军团长的私属部队,类同家丁,在部队里是战斗力最强的(或毋宁是,唯一谈得上战斗力的),简直就是军团长的命根子,怎么能消耗在这里? 军团长转向杨无敌道:“杨长老,素闻破魂枪乃天下攻击第一之器武魂,对上这长戟,恐是极易破吧?” “那是当然。”杨无敌自信道。军团长这样说,他自觉是报了一箭之仇,也不多话,立刻叫上了唐门部队,一批破魂枪或近似的弟子,一下子便排开了阵势。 那一边,尹太康也高呼:“收队!” 骑兵聚拢,稍稍清点,只损失了二百人;而天斗军留下的尸首,恐怕超过了两千具。 能在追歼中立刻停下、重整阵型,足见这支部队确实是战力坚强。 望着前方长枪林立的唐门军,尹太康也不多言,手中长戟一举,喝道:“杀!” 全体骑兵一道高呼,排山倒海般冲来,扬起的烟尘弥漫,打在脸上,令人生疼。 只是尹太康还是低估了对手。 对方可是魂斗罗啊! 杨无敌武魂真身在手,所有魂技的增幅,全数加在手中那杆枪上;一时间,他看到的仿佛不是千军万马,而只是枪尖所指的一个去处。 交手一合,尹太康便掉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