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人神情各异,严律唐即将开口时,衙卫急匆匆进来禀报。
“启禀大人,秦艳欢此刻已入狱,罪名乃杀人未遂,这是案状。”衙卫将状纸送上,严律唐接过细看。
苏锦溪眸色泛冷,侧首看向季太傅等人,仿若淬了寒冰,深不见底。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身上气场陡然开启,气势逼人。
“既是与本案有关,一同问审,将人提过来。”严律唐放下案状,声音端正,衙门立即去办。
“大人,可否借纸笔一用?”苏锦溪抬眸,声音清冷。
众人不明她所为,严律唐应下,本就有人在一旁记录,即刻送上纸笔。
“过来。”顾昊卿看向苏锦溪,说了自进来的第一句话,简单两个字,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般,带着一丝暗哑。
苏锦溪走过去,顾昊卿起身让位,她坐于他位,他在旁笔直站立,好似守护一般,一站一坐,皆面无表情,却是看着十分和谐,二人全场未曾有所交流,可一举一动皆是十分的默契。
她写字,他一旁观看,偶尔也会伸手替她磨墨,相处和谐、静默,若非地点不对,全然是一副温婉的家居画卷。
片刻后,苏锦溪停了笔,抬头看向顾昊卿,似是询问,顾昊卿伸手摸了摸苏锦溪的脑袋,虽未说话,却像是嘉赏。苏锦溪嘴角微勾,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抬头挺胸。
“民女苏锦溪状告季良父子二人,一为对民女图谋不轨,二为收买人心作伪证,三为对民女威逼胁迫认罪,四为逼良为娼,五为收受贿赂;其五罪皆为事实,此为罪状,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她弯腰,双手将状纸奉上,声音不卑不亢,细数罪状。
堂内鸦雀无声,再次震惊众人。从被告变原告,从一件案子变两件案子,再到三件案子,其巨大转变让人咋舌,此番开堂虽没有百姓围观,却也有衙役等府衙之人,难免八卦泄露出去,事情传了出去,众人津津乐道,有不少的人都遭受了季家父子的逼害,却因其权势不敢声张,如今听闻状告之人是苏锦溪,有些胆大的竟也在大理寺外击鼓鸣冤,有一就有二,不多时人群聚集,衙役实时汇报,只得开放大门,明着开堂问审。
严律唐接了状纸,细细观看,随后放下。
“你列举之罪状可有无证、人证?你二人可有辩驳之言?”
“此事皆是子虚乌有。”季太傅脸都气红了,万没想到苏锦溪竟是枉顾秦艳欢,状告他。
“大人明察!我冤枉啊,全都是这贱……哎呦!”季良大声叫冤,话至一半忽的惨叫一声,只觉得整个手臂全震麻了。他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眼睛里露出了些恐惧,手上的疼痛不是假的,确实有人暗中害他,他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
“是苏锦溪为了转移视线和目的而胡编乱造的。人证皆在,事实已定,该定罪了。”他提醒着严律唐。
顾昊卿后仰在椅背之上,动作懒散,目光看向对面的顾俊廷,手中握了一把细珠,刚刚从苏锦溪腰间拽下的,这会儿串着珠子的绳子扔在地上,只有细珠在手里把玩着。
苏锦溪眯着眼,眼尾上扬,隐有笑意。
“说的没错,该定罪了,一件一件的来,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