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凤冠早已卸下,富锦心见慕昊卿进来,复又规矩的坐在喜榻上,等了片刻没有声音,不由得起身去看。
外屋没人,东边的里屋听着有些水声,她料想着应是他喝了酒,怕酒气熏着她,故而先去沐浴。
她怕他饮酒后沐浴引起不适,进去伺候。
果不其然,热气腾腾的内室飘散着一股酒香,酒香不散,她轻唤一声。
“卿卿?”
慕昊卿很清醒,征战沙场,偶有停歇时,与将士们寒夜对酒,千杯不醉,今日不过一杯清酒,算不上什么。
然此刻烟雾缭绕时,听闻新婚妻子满含担忧的轻喃低语,他觉得自己……醉了。
富锦心继续叫了两声,不闻声响,人已是来到了面前。
浴桶里,均匀的麦色肌肤上滚动着几滴水,宛若珍珠,长发半遮容颜,发丝湿挂在鬓间,双眼紧闭,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方阴影。
轻缓的呼吸在告知她,眼前人不过是醉酒,尚且安好。
“卿卿,别在这睡,起吧。”她怕他着凉,伸手扶着他的手臂,欲扶着他起身。
慕昊卿头一歪,枕在纤弱的手臂上,声音慵懒的应了一声:“嗯。”
虽说应了,人确纹丝不动。
热热的呼吸就在身侧,加上眼前的场景,富锦心的呼吸都不由得加重了些,平日里都是慕昊卿对那事急切,可如今她看着才明白。
他对于她,也是最为致命的。
她不受控制的低首,轻落在因水而隐约泛着粉色痕迹的薄唇上。
一声低笑自慕昊卿的喉咙里轻溢出声,富锦心闻声,脸色爆红,欲离去,慕昊卿反客为主,不过转瞬已是将她拉入浴桶之中。
水花四溅,彼此却密不可分。
***
慕昊卿新婚,本有休沐日的,但皇上已是病重,朝事不可无人理,因而他仍旧按例去上早朝。
他早起时,富锦心还在睡;他回来时,已是深夜,富锦心等的睡着。
后来她没睡,但时间已晚,哈气连天,眼中隐有红血丝,慕昊卿看的都心疼,便没让她等。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两个人说不着话,唯有深夜半睡半醒间身侧躺着人,才有种他在的感觉。
这日,富锦心在午睡。
平日里她顶多睡一个时辰,夏凝常在身边伺候,皆是有数,在一个时辰后见她没有醒的迹象,便轻唤两声。
富锦心睡得熟,呼吸平缓,她便没打搅。
直至日落西山,富锦心还在熟睡,她心中不太放心,复又进去叫唤。
富锦心仍是没有回应,呼吸也是平缓。
她心中觉得不安,总觉得富锦心这一觉睡得太久了些,多唤几次无果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富锦心恍恍惚惚醒的时候,只觉得头沉的厉害。
耳边是夏凝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哭什么?”
声音略有暗哑,夏凝顿了顿,连忙起身去倒了水给富锦心,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