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怀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赵佣和蔡昆,就这么坐在他司农寺正厅上,手边放着碧螺春,身侧摆着一盆火,暖烘烘的,连带着整个大厅都格外暖和起来。
蔡昆压下手里的茶盏,感觉味道还是啤酒好点。
“齐司卿,陛下让我和郡王一道来跟你商议每块玻璃的价格,我个人以为呢,最好是一块玻璃,二十文!”
正打算喝茶压压惊的齐敏怀,一不留神被滚烫的茶水烫的舌头发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蔡昆。
上回不是还说一块玻璃五文钱吗?
现在竟然就翻了四倍!
“蔡少卿,上次不是说好了……”
“上次是上次,况且,我的玻璃可是进行了改造的,而且你知道改造的人是谁吗?”
齐敏怀愣愣的摇头。
“是当朝枢密院使,沈括沈院!他是什么身份,能亲自纡尊降贵给玻璃厂做改造,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玻璃身价翻倍了,再说了,齐司卿,我这可是给你打了骨折价的,就凭玻璃二字,现在放到市面上,还愁卖不出去?”
齐敏怀愁眉苦脸的。
要说之前,玻璃的确可能卖不出去,但是现在……
可能全汴京,都在惦记着呢。
这么一想,好像二十文一块,似乎也不算太多了。
“那……这次的总价大概需要多少?”齐敏怀打算待会一起砍个价。
“所需玻璃一共三十万块,折算下来,就是六千贯了!”
“六千……”齐敏怀蹭的一下站起来。
整个司农寺每年朝廷拨款费用也不过一万贯,且这还都包括了所有职责差遣人员,就这样,每年都还是紧巴巴的。
甚至去岁的时候还有人上奏章要求减少司农寺银钱调度,原本就紧张的很,现在一买玻璃,竟然就要六千贯!
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这不行,太贵了!”齐敏怀连砍价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他还觉得蔡昆是来报复他的,就算是沈括亲自帮忙了,那他沈括的面子,也不可能值六千贯啊!
蔡昆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遗憾了:“齐司卿,我怎么说也是司农寺的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不过你如果真的觉得太贵,那这样吧,我吃亏一点,只要你出工匠,至于玻璃,就算我玻璃厂承包了,如何啊?”
“你……你说什么?”齐敏怀感觉自己经历了大起大落。
不,应该是蔡昆脑子大约是有病的。
刚才还在问他要六千贯,现在却说不要钱了?
这里面定然有诈!
“不要六千贯?”
“不要了!”
一旁的赵佣有些急了……
“只要出工匠?”
“只要出工匠!”
齐敏怀还是觉不放心:“那又是为什么?”
蔡昆嘿嘿一笑:“暖房一事为的乃是天下百姓,再者我蔡昆也是在朝为官之人,又怎么能为了区区一点小钱而枉顾百姓利益呢?”
齐敏怀陡然目光复杂起来。
难道是他误会了蔡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