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怀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手掌心里抠了抠,心情颇有些烦躁起来。
他脚边摆着一桶黑漆漆的东西,散发着某种不曾闻过的气味。
齐敏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蔡少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朝为官多年,齐敏怀自认遇到过许多棘手的事情,便是当初王安石大搞变革,他也能在新旧两派中安然无恙,算得上是个有手腕的人。
但是像蔡昆这么难缠的麻烦事,他还是头一回。
要不是因为官家和延安郡王的缘故,齐敏怀打心眼里是瞧不上他的。
蔡昆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水泥凝固了没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人正憋着在骂他,冷不丁一个喷嚏忽然打出来,倒是吓得心儿不轻,连连将烧火棍凑到他身侧:“少爷得了风寒可是大病,得吃药才行啊。”
“没事!耿敬,你快点!”
耿敬满头大汗的,闻言差点想哭出来。
他就差把自己当柴火给烧了。
等了又等,终于水泥干了。
齐敏怀看着那坨东西,无语凝噎,蔡昆却是一脸骄傲。
“齐司卿,你觉得如果将石头换成水泥,那它还能裂吗?”
齐敏怀全部注意力都在黑漆漆又脏的不行的石头上,冷不丁被这么一提醒,下意识伸手去触碰。
硬,很硬!
好像和石头一样硬!
齐敏怀不信邪,刚才还软的跟泥巴一样的玩意,现在就能坚硬如石头?
可他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能把两块石头分开,累得气喘吁吁,眼睛挣得圆溜溜的,满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拿榔头来!”
蔡昆眼底含笑,道:“去给齐司卿拿榔头来,越重越好!”
耿敬闻言忙不迭的去拿,不一会扛着榔头交给齐敏怀。
齐敏怀虽是个文人,但也是精通六艺的才子,骑马射箭自不在话下,身上力气也是不小,当下便拎起榔头狠狠砸下去!
一连砸了三四次,实在砸不动了,一把扔了榔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城墙都没这坚固吧!”
“齐司卿慧眼如炬,这物乃是水泥,如果能配上钢筋的话,恐怕十万辽人兵马都过不了一道城墙!”蔡昆面露骄傲得意之色。
齐敏怀正处于水泥的震撼中,又听见蔡昆这么说,忍不住追问他:“什么钢筋?”
这个时代还处于冷兵器时代,铁的锻炼还是主旋律,钢至今还没有这个概念,所以钢筋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新奇的从未听说过的玩意。
“额,这个事情以后有时间了再聊,现在当务之急是做暖房。”蔡昆决定了,这件事他还是亲自揽过来的后,省的又出什么幺蛾子。
齐敏怀已经回过味。
玻璃裂了,而且来不及赶制,所以只能先用水泥来加固连接。
这听起来像是个补救的法子,但是这水泥着实好用。
齐敏怀依旧眼神炙热的看着桶里尚未干涸的半桶水泥,点点头道:“不错,暖房的事情要紧,不过你如果想在我这里拿走水泥钱,就不要想了。”
齐敏怀一句话直接把蔡昆妄图坑钱的念头掐灭。
蔡昆嘴角抽了抽,对上齐敏怀越发畅快的脸,说不出话来。
齐敏怀得意的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