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怀的瞳孔猛地放大缩小:“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些人明明是我司农寺的人!”
蔡昆扬起契约:“齐司卿这可就说胡话了,我手上可是有证据的,你要是不信,咱们就把人都叫过来问问看,到底是谁的人!”
齐敏怀突然间脑海里电光一闪,瞬间明白。
“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嘿嘿,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看这些工匠手艺上佳,而我又正好缺人嘛,这是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是上天的意思,齐司卿,你不会是不想给钱吧?”
齐敏怀气的绝倒,大口呼吸着,脑海里还盘桓着每月二十贯。
五十个人,每个月就要有一千贯!
如此高昂的支出,他齐敏怀头一个就要被弹劾!
而且蔡昆手里有契约文书,白字黑字,无法辩驳!
就算告到官家面前,吃亏的,也只会是他!
这是要逼死他啊!
“你……算你狠!”
齐敏怀捂着胸口,长袖一甩,气恼的走了。
蔡昆忙道:“齐司卿,记得给钱啊!”
齐敏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把齐敏怀气个半死,蔡昆也没闲着,当晚收工的时候还真把工匠们都带走了。
蔡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道去了怡翠楼。
但是在去怡翠楼的路上,蔡昆就把今天下午琉光坊的事情听个清清楚楚。
等到了怡翠楼,楼正阳正兴奋不已,见蔡昆过来,激动的道:“蔡公子,好消息啊!”
蔡昆笑着道:“我已经知道了,路上百姓到处议论,我都清楚了。”
琉光坊的琉璃屏风无人问津,倒是怡翠楼有了开业以来最红火的时候。
据说那邹坊主当场晕死过去,现在还在医馆里没有苏醒,至于那扇琉璃屏风,出价十万,却无人喊价,倒是怡翠楼的那尊老虎,最后被沈括九万贯拿下。
九万贯和十万贯,在这个价位,中间的一万贯其实基本上可以忽略了,也可以说,琉璃屏风的价值,完全被碾压了。
“我看见蔡相公走的时候十分生气,那邹坊主原本是在他身旁的,他竟然连看都没看上一眼。”楼正阳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今日那精彩的场景,蔡昆没有在现场,实在是可惜的很。
而且从今往后,怡翠楼的名声会更加响亮!
蔡昆却是道:“蔡相公,蔡确吗?”
一旁还没走的沈括点头道:“是他,我也瞧见了,也是奇怪,这事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倒是气的不轻,看样子估计连饭都咽不下去。”
蔡昆记在心里,面上扬起笑意:“今日多谢秦兄了,要不是秦兄造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引来这么多人。”
文人骚客,不管是为官做宰的当官人,还是经商赚钱的商贾人家,对他们都是有吸引力的。
秦观谦虚一番,随后便告辞了,临走前蔡昆给了他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些许钱,秦观刚想拒绝他又塞过去一本书,这回秦观倒是没有拒绝,深深谢过后这才走了。
沈括急不可耐:“那老虎什么时候给我?”
“现在就能给啊!”蔡昆语气轻快的道。
“当真?”虽然蔡昆有言在先,但沈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那可是整整九万贯!
如此昂贵,沈括甚至有点不敢要。
蔡昆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老沈,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物件。”
“那是自然,九万贯呢!”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原本是送给官家的,前几天在宫里的时候,我答应官家的。”
楼正阳正好拿了过来,沈括刚想要接过,听到这话后,两人动作猛地顿住。
“你说……你说啥?!”二人齐齐看向蔡昆,眼底惊恐。
这是给官家的?!
这是官家的!
蔡昆还是淡定的点头:“我说,这是给官家的。不过嘛,既然老沈你看上了,那也只能给你了,毕竟你今天也帮了我的忙不是。”
“不不不……你等下啊!”
沈括往后连退好几步,原本十分渴望的眼神,现在竟然有些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