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凝香的死,一直是顾家人心里的痛。
那时候沈清宁尚且年幼,因此不谙世事。并不知晓,为何娘亲的死,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玻、就连明渊到现在也始终不敢正眼看她。
她一度认为,只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娘亲,因此明渊每每看到她,便会触景伤情。
谁知今日听顾卫说起此事,好像并非是这个道理。
这玉佩,的确是顾凝香的。
“你外祖母去得早,这玉佩原是你外祖母留给你娘亲的。”
说起当年之事,顾卫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悲痛。此时几人已经进了正厅落座,顾卫低迷的声音,缓缓在房里蔓延开来。
“你外祖母过世后,你娘亲便在玉佩上,亲手刻了个‘凝’字。”
他与顾氏对视一眼,低声说道,“因为你外祖母的名字中,也有个‘凝’字。”
这一点,沈清宁倒是从未听说过。
她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
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顾卫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血气似的,一张脸苍白无色。
瞧着,嘴唇也隐隐泛白。
刚刚醒转,便忍不住又来了前厅的顾氏,刚好走到门口。
“大哥,我来说吧。”
在吴妈妈的搀扶下,顾氏缓缓走了进来,在沈清宁对面坐下,“宁儿,此事有些复杂,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当年,自顾老夫人过世后,这块玉佩顾凝香便一直佩戴在身边。
哪怕是,怀上沈清宁后,也从未将玉佩解下。
“我还记得,那一日你娘亲正在顾家。”
顾氏眼中,浮现出一丝缥缈而又悠远的光芒,“那时,你外祖父已经深受朝廷各种声音的困扰,姐姐心下着急担忧,不胜烦扰。”
“原是打算在顾家多住几日再回相府。”
顾凝香对沈洪文一片痴情,奈何他最宠爱的人是冯氏。
且顾凝香有孕后,沈洪文便将打理后院的权利,交给了冯氏。
顾凝香心下伤感,这才回了娘家小住几日。
谁知在顾家刚住了两日,便传出冯氏不好的消息。
“那会子,冯氏也怀着沈清雅。说是,见红了怕是要小产……有下人嚼舌根,说是此事与姐姐脱不了干系,是她要谋害冯氏腹中孩子。”
说着,顾氏已经紧紧攥着双手,紧紧咬着后槽牙。
只瞧着她眼中的恨意,便知此时她正在竭尽全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姐姐素来清白,听到这事立刻要回府探望冯氏,并给沈洪文解释。谁知走到半途,又听人说先皇下令,要将顾家连根拔起!”
顾氏深呼吸一口,“你姐姐惊慌之下,顾不得回沈家,又要立刻进宫去见先皇。”
“哪知,刚走到宫门口,马车突然失控,直接撞向了宫门……”
听到这话,沈清宁瞳孔微微放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一波三折,尚且不足以形容娘亲那一日所遭遇的痛!
“那时你娘亲身怀六甲,本就到了要临盆的日子。”
顾氏早已泪流满面,她伸手擦拭了眼中的泪水,“我们赶到时,你娘亲已经奄奄一息了。流了满地的血,却始终没有太医前来医治。”
“我们打算将姐姐带回顾家,谁知沈洪文也赶来了,强行将姐姐带回了沈家。”
“而后,便发作了。”
因沈清宁也算是足月,只是比大夫预计的分娩时间,提早了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