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也代表大司马府退了一步。
不管江左摆出来什么由头,只要能够把杜英连哄带骗的调往建康、调往江左,然后怎么处理,那是你们江左的事,大司马府从此也算是和杜英彻底断绝干系。
江左再怎么摧折杜英,那也不会有人说大司马府卸磨杀驴了。
王凝之欣然接受了桓济的这个建议。
调杜英入朝为官,的确有些难度,或者说王凝之远没有其父那般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因此对于江左诸公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心中也没谱。
可是要说让杜英去建康府炫耀功绩,那杜英不见得真的会拒绝,尤其是当他赫然发现长安太守府已经没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时候。
“如果杜仲渊的愤怒,是那滔天的洪水,那么我们正好给了他一个宣泄之处。
乡野鄙夫尔,其若真的有胆量前往建康府,那么朝堂诸公,虚怀若谷,深渊丘壑又如何是杜仲渊的愤怒所能填满的?”
王凝之慨然说道。
王谢两家在江左说一不二的地位,让他对世家们在建康本场作战有着绝对的信心。
桓济接着说道:
“这二来,就是尽快解除太守府的兵权,现在其在长安的兵马已经屈指可数,不外乎于谈所统带的城中守军,以及城外戴逯所统率的一些新兵。”
王师攻克长安之后,戴逯麾下的兵马,半数调拨给任渠,前往渭水,而剩下的半数,则就地转为训练新兵的教官,现在王师的兵员,基本上都是经过戴逯训练后,补充到军中的。
因此戴逯在城南虽然名义上有一两千兵马,但是因为都是新兵,而且注定了要尽快去支援各处战场,因此反而不如于谈所率领的数百兵马更受到桓济等人的重视。
王坦之端起来一杯茶,小口抿着,以掩饰住自己脸上的神情。
他很想拍案而起,问一问桓济,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戴逯所统带的只是一些新兵?
正是这些经过训练的新兵,接连完成了渭水、新平和安定等地的辉煌胜利。
战场上的打磨固然必不可少,但是这也足以说明这些新兵从一开始就有不错的素质。
更不要说戴逯本身,也是王师之中的悍将。
城中还有一个谢奕。
“但谢无奕为猛将尔,我等当想办法困住谢奕,乃至困住太守府的所有人,不给他们调集兵马的时间和机会,然后再假传号令、诱骗戴逯和于谈,以夺取兵权。”郗昙急声说道。
他本着劝不动就加入的心态,也跟着一起盘算得失,并且认为不控制住谢奕,想要直接夺取兵权就是免谈。
王坦之失望的放下茶杯。
看来这议事堂中也不是只有糊涂鬼和莽夫。
郗昙这个家伙,拿捏大事上一向没什么本事,但是盘算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还是有几分看家本领的。
“郗公言之有理!”王凝之鼓励道。
郗昙受宠若惊,接着说道:
“而想要找到一个让谢无奕等人无法拒绝的理由,那么就只有王郗两家的大婚了。”
这场婚事,关乎到郗家和王家,也就关乎到大司马府和江左,太守府上下,哪怕明知道有可能是鸿门宴,总也得硬着头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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