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安笑盈盈地递茶,秦氏还不能不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在旁人看来,苏予安可是一直冲着婆婆在笑,甚至笑中还带着一丝讨好。
反倒秦氏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倒也能够理解,堂堂侯夫人却管不得家,且管家的还是家世一般的继儿媳,谁心里能高兴。
但怎么办呢?谁叫你身子不争气。
就在苏予安和秦氏“眉来眼去”的时候,阚高义总算是过来了。
虽说是新郎官,穿得也喜气,但苏予安却在阚高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黯色,连笑也似乎是挤出来的。
阚高义这几日确实没睡好,他那表妹送到庄子上去了,但又使手段跑回来了。
阚高义没办法,只得又亲自送到庄子上,还在那儿陪了几日。
这几日那表妹一直哭哭啼啼的,吵得他头都大了,昨天才回来。
对于阚高义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但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要追究什么呢?
江侯爷都觉得很憋屈,但江天芙死活要嫁,他一个做父亲的又能怎样。
很快,江天芙凤冠霞帔地过来拜别父母,秦氏的目光紧了一下。
秦氏一眼就看出,这身上的嫁衣居然是苏予安那个绣庄出的,这死丫头,这么久了,自己难道绣不出一身嫁衣么?
穿上苏氏那边准备的嫁衣,她也不怕晦气。
江天芙盖着红盖头看不见,但阚高义却瞧见秦氏脸色极为难看,心里便有些不平。
是你女儿非得要嫁给我的,可不是我非得娶她,你这脸色给谁看呢?
阚高义虽然不敢硬顶阚夫人,但他也是个男人,对于被迫娶妻这件事情,心底里甚至觉得是一种耻辱。
江侯爷瞧着心里也不舒服,小小的阚家子,居然这个脸色到自己家来娶亲,这是看不起谁?
但看了一眼一身红嫁衣的江天芙,江侯爷还是忍了。
所有的人都等着江天芙拜别父母,把两人送出去,然后事儿就了了。
只有苏予安一直瞟向门外,不知道秦月婵什么时候发作。
好容易等到阚高义和江天芙出了门,苏予安正要按常理,招呼宾客们前去花厅吃酒席,却听到小丫环在门外大声通传:“老夫人,秦姨娘求见。”
小丫环不是有意的,她是觉得屋里人多,怕声音小了老夫人听不见。
原本小丫环可以进去通传,但她对面另一个守门的丫环去了官房,她如果离开了,就边就没人守着了。
屋里这会儿却是一静,这样的场合,一个妾室求见?
“真真是个不懂事的……”江老夫人脸色垮了下来,秦氏却抬头打断江老夫人的话,“老夫人,月婵这孩子一向懂规矩,这会儿求见,只怕是有要紧的事。”
秦氏并不知道秦月婵想干什么,只是以她对秦月婵的了解来判断,秦月婵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因此自然要为她说上几句。
况且,秦月婵这会儿过来,明显是有深意的,而且针对谁也很明显了。
虽然有些责备秦月婵没同自己商量,但秦氏还是不自觉地瞟了苏予安一眼,哪怕暂时动不了她的根本,由着秦月婵咬她一块肉也是好的。
江老夫人也瞟了苏予安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才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进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