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虽是九门提督,但九门守将却并非全都听他的,进城不算个事儿。”江起云一声冷笑,“承恩公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皇帝。”
这一回,荣阳侯在明,江起云在暗,一起化解了宫化危机,又立了一次盖世奇功。
但苏予安却忧主忡忡,这样的功劳,其实不要也罢。
可涉及到江慎,却又是没得选择。
而且为了江慎,荣阳侯府还不能辞官退隐,立即挡在他的前头。
“慎儿,会明白你和爹的苦心。”苏予安低声道。
“慎儿不止叫你一声娘,还叫我一声爹,也叫了父亲十五年的祖父。”江起云将苏予安揽进怀里,“我们是一家人!”
荣阳侯府对江慎有养育之恩,但同时,也有舐犊之情。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护着呢。
接连三日,大周京都都是风声鹤唳,许多人家正在吃着饭,忽然就过来一队官兵,把人给抓走了。
有的在街面上走着,便被衙役扭送到了刑部。
一时之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尽管知道,那一扇门其实也抵不了什么事。
唯一人气儿多些的,只有荣阳侯府。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荣阳侯府的未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江老夫人过世,再害怕也得过来吊唁,以后的日子又不是不过了。
苏予安知道江慎无忧,便全心操办江老夫人的丧事,这是老人家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件事了。
江侯爷当天夜里就回来了,但江慎第三天才从宫里出来。
当听到下人结结地说大皇子回来的时候,苏予安的喉头便莫名地一酸,但还是斥责道:“大皇子怎能说是回来了?”
下人吓得赶紧跪倒在地,苏予安知道她是无心之失,也没过多地责备。
苏予安看到江慎带着永吉进来,身上穿的还是在家时的锦袍,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一般。
但苏予安还是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娘!”江慎深深地看向苏予安。
“慎儿,你回来了!”苏予安深吸一口气,才说出了余下的话,“去给老夫人敬柱香,保佑你一切顺遂!”
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是比一切顺遂更好的了。
江慎听话地拈香下跪,按曾孙的礼祭拜江老夫人。
完毕之后,江慎才走到苏予安身旁道:起身看到苏予安道:“娘,这两日累着您了。”
苏予安摇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累,你……”
苏予安想说,你不能这样喊我娘了,可却又说不出口,不论是儿时还是现在,她都说不出口。
虽已是身份有别,但苏予安知道,她若真的这样说了,江慎还是一样会伤心。
江慎似乎明白苏予安要说的是什么,轻声道:“您永远都是我娘,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苏予安见四周人多,也不好与江慎争执,只得说:“你在家里还有些东西,娘已经给你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