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死老头子把这母子接回府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
果不其然,那死老头子宠妾灭妻,把那女人和野种当祖宗一个供着,整日还念书叨自己不可亏待。
亏待?也不看亏待的是谁。
正房自己住着,老头子便把奇花异草都往那女人的院子里搬,她儿子还没到进学的年龄,就占了前院最大的书房。
这叫人如何能忍?苏老太太不是能忍的人,但闹出来之后,却被逼着答应好好对待那个女人,否则便休妻,甚至……甚至临时都要她发毒誓,要好好对待这个野种。
人死如灯灭!
那些誓言算个屁,老娘就是不好好对待这个野种,你个死鬼能怎地?
野种,就是野种!
苏老太太一种认为苏之梁是那个女人跟别人生的,可苏老爷子不但不理睬她,反而言道,她胆敢胡言乱语就要了她的性命。
哼,要了老娘的性命,也不看看谁先见阎王。
想到这里,苏老太太的眼神里掠过一抹杀机。
“我……我给,我给成了吧!”宋氏不愿意为了钱,让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断送了前程。
女儿说过,钱是什么?钱是用来救命的!
只要能让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宋氏不吝惜这些钱。
“母亲,您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如何能填这种窟窿。”苏兆轶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你们好,娘怎么着都成。”宋氏安慰拍了拍苏兆轶的手,小声道,“娘有银子,娘有的!”
“有也不能这样花。”苏兆轶书生意气上来了,道,“这满大周有几个能考中的,没中的便不活了不成?”
这时苏兆轲竟不顾丫环的阻拦,也跑了进来,大声道:“母亲,我也不读书了,让祖母去敲。”
苏之梁瞪了苏兆轲一眼,这臭小子怕是巴不得不读书呢。
只是这一抬手,最终却只在苏兆轲的脑袋是呼噜了两下。
“好好好,一家人心还真是齐。”苏老太太一脸嘲讽地说,“还有一个呢?那个是不是也抱过来叫唤两声。”
苏老太太的这一句,彻底让苏兆轶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居然连抱在怀里的小弟都拿来讥讽,她对三房,是没有丝毫的顾惜之情的。
“祖母,我和父亲都在,自是能替八弟做主。”苏兆轶冷冷地看着苏老太太,又道,“既然我父子如此不孝,不如祖母将我等除族吧。”
干脆名声一烂到底,彻底摆脱了苏家倒也好,总要图一样。
虽不知宋氏有多少银子,但苏兆轶做了这一年的生买卖,买个院子外加一家人的生活是不成问题,因此也有了底气。
也就是在这一刻,苏兆轶突然明白了苏予安让他接手铺子的深意。
想自己堂堂男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妹妹一个女子有远见,苏兆轶愧疚得不行,因此面对苏老太太和林氏的时候,也耿直得不行。
“兆轶,这么些年你把书读到狗肚子去了,怎么跟祖母说话的?”这时,苏之国走了进来。
苏兆轶脸上顿时露出鄙夷之色,道:“见过大伯父,上不慈则下不孝,有何之过?倒是大伯父,不仅饱读诗书,还为官数载,竟然做出贪墨之事,还要我父亲母亲来填之个窟窿,大伯父,您的书又读到了哪里?”
“你……”苏之国听了,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他本不想出面的,但琢磨着三房的人应该不敢对自己怎样,又怕苏老太太拿捏不了苏之梁这个无赖,因此想想还是过来了,免得苏老太太和林氏两个妇人办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