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苏老太太那边派人过来,让苏之梁拿银票过去。
五万两现银不可能,但银票宋氏手里还是有的。
但给不给,三房也是经过激烈的讨论。
苏兆轶的意思是不给,但苏之梁和宋氏对视一眼之后,却有些忧心忡忡。
“你不知道这老太太,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宋氏一声叹。
“娘,他们不是怕姐夫去告么?”苏兆轲不明白明明苏之国都怕了江起云,爹娘还这么悚苏老太太。
“你懂什么呀?那把柄没用出去威力才是最大的,真的用了就不值钱了。”苏之梁叹了口气。
苏兆轶听了苏之梁和宋氏的话也沉默了。
他知道,其实现在就看谁能扛着了。
双方其实都不会轻易走到最后一步,但苏老太太可以不去敲登闻鼓,但同样也可以不让三房搬走。
而三房也可以不给银票,但代价就是又得在苏家拖着。
“那明日走的时候再给。”苏兆轲道。
宋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可真是个孩子,当这是做买卖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今晚若不给,以苏老太太的性子,她就能闹翻天,而且不定会出什么妖蛾子来。
“这白天都已经说了个清楚明白,便是给了银票,老太太但凡要点儿脸,也不可能不同意咱们明天搬走。”宋氏道。
“这可不好说,她的手段多着呢。”苏之梁幡然醒悟后,回头一琢磨,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苏老太太的坑里呆着长大的。
“父亲母亲,你们怎地以前从未与我说过这些。”苏兆轶一脸地茫然和失落。
枉他以前还觉得祖母虽然不是个细心人儿,但还算是慈爱。
大伯父和二伯父也是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但今天在寿安堂发生的事,真的让他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简直就是个傻子。
甚至苏予安被逼着嫁给江起云一事,苏兆轶一直觉得会不会是苏之梁弄错了,他一向是个不靠谱的,大伯父真的是那样的人?
为此,苏兆轶心里还隐隐有些责怪苏之梁,事情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妹妹匆匆忙忙地给嫁了。
如今看到这一幕,苏兆轶才知道,苏之梁当时说的,只怕只是冰山一角。
“告诉你做什么,你在外读书也极辛苦,这么些年我们也没吃亏。”宋氏看到苏兆轶一脸地自责,心疼得不行。
“你妹妹能干,家里以前都靠她,也用不着跟你说什么,如今……”苏之梁原想说,如今就靠你了。
但瞟了一眼抱在宋氏怀里的小儿子,又把这话给吞了进去。
自己还没老呢,家里自己还可以撑,却忘了在他更年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苏予安在撑着了。
最终,五万两银票还是连夜送到了寿安堂。
毕竟五万两银票对于三房为说,不算大事,他们更希望能够顺顺利利地走出苏家。
不想这一大早的,苏老太太居然来这一遭,她没有直接阻拦,居然称病。
宋氏气得不行,直想打自己的脸,昨日可是她最先主张把银票送过去的。
“生病?我看她能病几日。”宋氏说着把小儿子苏兆辅往玉钩怀里一塞,撸起袖子道,“我过去侍疾,有本事她就躺那床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