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夫人虽然不喜欢苏予安,但觉得至少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荣阳侯府对这一门亲事是很在意的。
这么一想,阚夫人心里一松,便跟秦氏直说了:“侯夫人,芙姐儿和我们家那孽障的事,您可有什么想法?我好跟我们家老爷说,早些遣媒人过来。”
虽说提亲是要媒人上门,但在这之前,总要两家自己说好,否则那很容易打脸的。
秦氏见阚夫人连“芙姐儿”都叫上了,便想端着些,可苏予安却道:“那自是越快越好。”
阚夫人和秦氏都看了过来,只是眼里的内容很是不同。
苏予安又解释道:“我是想着这天越来越冷了,早些办各方面都要就手些。”
秦氏听苏予安这样说,也不好说不是,天冷万物藏,很多东西不一定搜罗得齐整。
虽然只是个订亲礼,但毕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儿女保持婚事,秦氏还是很在意的,不想留下一星半点儿的遗憾。
苏予安说得有理,但这样的方式,却让秦氏很不乐意,因此也没给她个好脸色。
“苏氏,你去烧些热水来泡茶。”秦氏冷着脸道。
这分明是把苏予安当烧火丫环使的,秦氏也不怕苏予安指使别人帮她做事,毕竟是在润泽院,谁敢。
苏予安很恭敬地去了。
“二少夫人这是越来越懂事了?”阚夫人笑看着秦氏,“还是你会调教儿媳。”
秦氏眉头微跳,不动声色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出身不好,不懂规矩,我自然得好好教一教,若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我又何必劳这个神。”
这话是提醒阚夫人,江天芙不需要她来调教。
阚夫人一笑,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先定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在秦氏的手心写个了日子,问:“你觉得如何?二少夫人其实说得还是在理,早些办更好,办得也更体面些。”
秦氏琢磨了一下日子,也是乐意的,但她不愿意顺着阚夫人的心意走。
秦氏正要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啦!”秦氏没好气地问。
香桂白着脸跑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回侯夫人,二……二少夫人把……把那套雨过天青的茶盏摔了,还……还烫了香芹的腿。”
雨过天青的茶盏……
“把二少夫人叫过来。”秦氏只觉得心肝儿都一抽一抽的。
那套雨过天青的茶具是她嫁妆里最好的瓷器了,这几年才舍得拿出来用,甚至跟丫环们明言,谁要是摔了写茶具,就发卖了谁。
可万没想到,居然被苏予安给摔了,她就是自己的克星。
“叫她过来。”秦氏黑着脸道。
阚夫人低头抿茶喝,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这是世家贵妇的必要技能。
苏予安一走进润泽院,就向秦氏认错,委委屈屈地说:“儿媳手笨,没烧过水,望母亲体谅。”
体谅?秦氏想到那套瓷器恨不得就在苏予安的脸上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