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莉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算什么?就算为他豁出命去,我也愿意……”
这话多少有些怪异,温言觉得安雪莉对穆霆琛的感情,超越了多年不联络的小姨和侄子之间的感情,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不奇怪,可是做到如此地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倒像是穆霆琛是安雪莉的亲儿子似的。
她心下疑惑,但是也没直接说出来,关系摆在这里,容不得她去胡乱猜忌。
晚些时候穆霆琛到医院来了一趟,安雪莉心疼他,他坐了没一会儿就被撵回去了,温言在医院守了一天,还得继续守夜,累是真的累,可她要是不累,累的就是穆霆琛了,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男人这么遭罪?公司的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一般人还真的伺候不来安雪莉,她生活习惯一板一眼的,哪怕躺着动不了,也要干干净净的,头发也得梳得一丝不苟,皮肤护理一天都没停过,温言除了伺候她吃饭、上洗手间,还得充当‘美容师’帮她洗脸,擦护肤品,做脸部按摩,完了还得把身上能擦的地方都擦一遍。
半夜里,温言在陪护床上睡得很沉,白天的运动量已经把她的精力消耗殆尽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了安雪莉在说话,她以为安雪莉是想上洗手间,想起来,又觉得身体很沉,墨迹了一会儿,突然听清楚了安雪莉在说什么:“我不走……我不去……求求你……就让我看他一眼,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番话,把温言的睡意全都驱散了,她确认安雪莉只是在说梦话。紧接着,安雪莉声音大了起来,语气很急切,充满了怨恨:“死吧,死了好,都该死,都该死!可是你死了,欠我的拿什么还?!”
话刚落音,安雪莉人就清醒了过来,因为下意识的动弹了下半身,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叫出了声。
温言急忙走上前去:“小姨,怎么了?做噩梦了?”
安雪莉神色怪异的看着她,眼神稍稍有些闪躲:“我……是说什么梦话了吗?”
温言撒了谎:“没有,只是看你睡得不安稳,我睡眠比较浅,在医院睡不惯,所以很容易就醒过来了,你要去洗手间吗?”
安雪莉抬手抚弄了一下头发,神色淡漠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在医院不习惯,那就回去吧,不用守着我。”
温言有些头疼,很明显,安雪莉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曲解了她的意思,她解释道:“我说这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想回去,留下照顾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看安雪莉因为做噩梦出汗了,温言拿了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和脖子,正要去洗毛巾,刚转身,安雪莉突然问道:“我真的没说什么梦话吗?你要是听到了,就告诉我。”
温言没那么傻,安雪莉的梦话信息量太大了:“真的没有,我干嘛骗你?”
安雪莉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