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位宗主都發話了,北河也沒有什麼好推辭的,就見他走上前來,坐在了軟榻一側,同時拉起了老婦人的手腕,食指中指併攏,把在了老婦人的脈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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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便將老婦人的手腕放下,而後湊近了一些,仔細觀察老婦人的面容,同時他鼻子還微不可查的嗅了嗅。從這位宗主夫人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此刻他表面看似無恙,不過心中卻有些震動。因爲從表象上來看,這位宗主夫人早就該壽終正寢了纔對,可是剛纔他的把脈卻發現宗主夫人虛弱的脈搏,不時就會強勁的跳動一次。
加上老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僅僅從這兩點,他就可以判斷出這位宗主夫人必然是長期服食大補之物來續命。而且所服食的大補之物,恐怕還不只是人蔘等物可以比較的,應該是其他藥力更加強悍的補藥。
這時他站起來,看着姜木元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此地沒有外人,有什麼就說吧。”姜木元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開口道。
“宗主夫人年事已高,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已經衰退,即便平日裡給她服食了大量的大補之藥,也無力迴天的。”
一旁的冷婉婉還有姜青聞言,美眸中的那一抹希望驟然暗淡,並低下了頭,再次抽泣着。
反而姜木元對於他的話,似乎早有所料,此刻只是一聲嘆息而已。
“張先生說,內人最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知道你對此有何看法。”又聽姜木元道。
“張先生說的過於保守了,依弟子來看,宗主夫人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在得知宗主夫人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後,一旁的冷婉婉還有姜青二女,由低聲抽泣,變成了小聲哭泣。
“內人十八歲就跟了我,那年我二十九歲。如今八十載一晃而過,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吶。”姜木元渾濁的眼中,有着晶瑩之色閃爍。
記憶的畫面就像潮水,從當年他跟軟榻上老婦人初次相識的一幕開始,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並迅速地掠過。
從年輕時郎才女貌的兩人情投意合,相伴左右。到中年時的兩人兒孫滿堂,桃李天下。再到晚年時的頤養天年,天倫之樂。最後是如今暮年時,他守在了老婦人的臥榻之前,看着昔日佳人,老眼中唯有悲涼。
這一生很長,長得來他回味無窮。這一生很短,短得來只在他腦海中留下一抹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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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北河,心中也極爲唏噓,八十年的時間,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就是一輩子。
他猜測這位宗主夫人,當年多半也是一位風華絕代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入姜木元的法眼。只是在歲月的煎熬之下,如今卻時日不多的躺在牀上,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
此情此景,讓北河心中生出了一種悲涼。他有着鴻鵠之志,想要成爲比肩呂侯一樣的高手,甚至在得知虛境之上還有神境後,心中某種萌芽也開始滋生。
可任你風華絕代,任你蓋世無雙,最終的結果也是化作一抔黃土,頂多能在後世人中,留下一點虛名。
就如眼前的姜木元,雖然因爲習武的原因,讓他比尋常人長壽,可如今一百多歲的高齡了,最多再有個十來載,多半也會裝進棺材。
陌都臨死前讓他活着,然而所謂的活着,不過是在某一段時期內苟延殘喘。哪裡有誰能夠真正的活着,哪裡有誰能夠永遠的存在於這世間。
一念及此,北河對於師傅還有師弟的死,反而看的更開了,畢竟早死晚死都是死,百年之後,他也會隨着二人而去。
“你們全都下去吧,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要留在此地。”
就在北河心中感嘆之際,只聽姜木元開口道。
北河醒悟過來,再次看了臥榻上的老婦人一眼,他對着姜木元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在他走出閣樓片刻,冷婉婉還有姜青的身形亦是出現,同時跟隨出來的,還有那兩個丫鬟。
北河轉身看了梨花帶雨的二女一眼,便準備離開。
“等等……”
冷婉婉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北河轉過身來,不解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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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走上前,“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北河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等凡夫俗子,又豈能與天道輪迴相鬥,宗主夫人大限將至,順其自然吧。”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怔怔站在原地的冷婉婉還有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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