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種日復一日的日子,一眨眼就是十八年。
嵐山宗地底的那間石室,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寒潭中的那株黑冥幽蓮,也依然靜靜矗立着,唯獨蓮瓣的縫隙中光華越發璀璨。
石室中,一個身着灰色長衫的蒼老人影,正盤膝而坐着。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尊丹爐,在丹爐的下方還有一簇紅色的火焰在燃燒。
隨着這道蒼老人影不時屈指彈射,一簇簇火苗就會沒入丹爐下方燃燒的火焰中,繼而使得火焰溫度時高時低,火勢時緩時急。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只是小片刻的功夫過去,這面容蒼老之人手腕一轉。
但聽“噗”的一聲,在丹爐下方的火焰,就驟然熄滅。
蒼老之人微微一笑,將丹爐給打開,就看到了其中十餘粒乳白色丹藥。
這些丹藥,是辟穀丹,一些煉丹之人初次煉製丹藥時,就會選擇這種最爲簡單的丹藥入手。
至於這臉上滿是皺紋,有着一頭白髮之人,是北河。
時間就是一把無情的刻刀,它可以打磨一切。在歲月的煎熬之下,北河早已不復當年的風華。
十八年過去,他從當初的年過半百,變成了眼下的年逾古稀。
北河雖然竭力挺直身軀,但是後背依然顯得佝僂。他的身形極爲消瘦,從他伸出的手指,能看到一層幹皮包着骨頭。尤其是他的那一雙眼眸,當中已經有了渾濁跟滄桑。
遙想當年的呂侯,花甲之年看起來卻像是三十來歲。而眼下的北河,比起當初的呂侯大了十歲,但是卻老態盡顯。
雖然北河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緣由,但是他猜測,這或許跟他同時修煉古武跟煉氣所致。
二者之間,應該有一些常人想不到也看不到的衝突。
北河對着丹爐中一攝,那十餘粒辟穀丹就被他給收了起來。
當年的他乃是不公山藥王殿的弟子,雖然只是七品堂一個打雜的,但是對於煉丹也耳濡目染了。
或許在常人看來,他能夠煉製出這最簡單的辟穀丹,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北河煉製辟穀丹所用的,是修行界中最低階,也最常見的火球術。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這就讓人難以置信,甚至是匪夷所思了。
這麼多年過去,只修煉了低級術法中的火球術跟劍氣術的他,已經將這兩門術法,給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以說施展之下,收發由心。至於威力……自然也不用說了。
這十八年來,他閉關在石室中,沒有踏出過嵐山宗半步。
眼下的他,已經是凝氣期七重修士了,而且是在半年前剛剛突破的。
雖然他早就知道,越往後突破,越是困難,但是也沒有想過,這一次用了這麼久。
這十八年他除了修煉,就是平日裡煉製一些辟穀丹,或者鑽研冷婉婉給他帶來的一些陣法書籍。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他修行資質平平,但是在陣法一道上的領悟力,還真不是蓋的,眼下的他在陣法上的造詣,恐怕比起一些活了上百年的天陣殿修士,都不遑多讓。就比如當年周長老留下的那套九九隔元陣,他就已經悟透了。只是要佈下此陣,他眼下的修爲還做不到。
鑽研陣法,靠的主要是腦子。而修煉,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按照北河的估算,黑冥幽蓮盛開還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這些年的時間,他頂多能夠衝擊到凝氣期八重,就連凝氣期九重都無法突破,更別說化元期了。
現在看來,唯一能夠寄託希望的,就是武王宮了。
而說到武王宮,北河就想起了當年那兩本功法上的那張經脈圖。
本以爲突破到了神境之後,他打通手臂上那三十七條經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當他花了時間時間,打通了第三十六條經脈後,最後一條經脈怎麼也無法打通。
如果嘗試強行將那條經脈打通的話,他有種手臂都會被真氣撐爆的感覺。
因此那古武修士的功法,他也始終沒有煉成。
思量間北河將辟穀丹還有前方那一尊丹爐,給收進了儲物袋中。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輕響。
北河轉身看向了石階,就見身着黑衣的冷婉婉走了下來。
看到此女後,他微微一笑。
而對於他的這般老態,冷婉婉似乎也沒有任何驚訝,畢竟這些年她一直陪着北河度過。
並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此女的容貌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
此女走上前來後,就聽她開口道:“這次藥浴需要的靈藥買齊了,或許你能夠在凝氣期,就將託天神功修煉到第三重,那時候僅僅靠着肉身,實力幾乎都堪比化元期修士了。”
說完後,她取出了一隻儲物袋來,交給了北河。
北河將儲物袋結果後,道:“辛苦了。”
對此冷婉婉只是笑了笑,而後此女就想起了什麼,只聽她道:“對了,這一次我去天門山歸來時,碰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北河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誰能讓冷婉婉此女提及。
“此人我不認識,”冷婉婉搖了搖頭,而後她又說出了一句讓北河神色一動的話來。
“不過他長得跟你師父呂侯,幾乎一模一樣。”
“是他!”
北河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人,呂平生。那個顏音姑娘爲呂侯所生的孩子,也是呂侯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甚少有想到過這對母子。畢竟眼下的他跟那母子二人,乃是兩個世界的人。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他應該是我師傅呂侯的孩子。”只聽北河道。
冷婉婉有些驚訝,這些年來她幾乎沒有從北河口中聽聞過關於他師傅呂侯的事情,更不知道他的師傅呂侯,還有一個孩子。
“原來如此。”冷婉婉點了點頭。而接下來冷婉婉的一句話,讓北河臉上露出了一抹驚容。
“他殺了一個凝氣期七重修士。”
“什麼?”北河詫異,“難道他也踏入修行了不成?”
在他看來,再厲害的武者,也不可能殺得了凝氣期七重修士纔對。
“非也!”冷婉婉搖頭,而後此女似笑非笑道:“或許除了你之外,這一方修行大陸上,出現第二個神境武者了。”
“這……”
北河有些難以置信。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