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终于在网上查到小帅被成都的一所大学提档了,他高兴的不知所以,这个学校是他曾经希望小帅上的学校,那个城市也是小帅想去的城市,以前他去过成都,说那里挺好的,小帅是一心想离开这里,谁要是一给他提家乡的学校,他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或许他对我们已经很厌烦了,再或者就是他的野心比较大。
网页上有几个字,写着一本二批,老黑说“这是一本哎,不是二本,”后来他就给他的嫂子,报了消息,又在家族群里发了信息。他的嫂子给他打了电话,说“小帅也算是沾了疫情的光,平常这个学校的录取分都是很高的,今年降了,要是在往常他是上不了的,这个学校在二本里算是最好的学校了。”
老黑挂了电话又打开网页看了下,说“这是一本,不是二本,一本,”我说“你有意思吗?你说个985、211不是更好听吗?不论一本二本上就是了,抠那些字眼有什么意思。”明明他嫂子都给他说二本了,他还要说是一本,想要自欺欺人吗?
不论是一本还是二本只要有学上就不错了,上了大学他从此过的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生了,不会像我们这样辛苦了。
老黑要办升学宴,请所有的人来庆贺,我不置可否,我说“这样,会不会被人讨厌呀?”老黑梗着脖子说“这有什么,这么些年我出过那么多礼,也该收收了,”后来又说“我只请我出过礼的人,”做了一会又说“我不办,人家有了事情照样要请我,人家买个房子,生个孩子,那么一点点小事情都要请客收礼的,我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请客呢?”
我没再说什么,他出的礼确实挺多的,不收那些钱不是白扔了吗?他下午出去问了几家餐厅,这周和下周都已排满了,只能下下周了,也有有空闲的餐厅,可那些餐厅不是不太了解,就是味道不好,再或者就是价格太贵。
排满的这几个餐厅,都是味道可以,价格可以,环境可以。我们决定等一等,下下周就下下周吧。我给老黑说直接到餐厅吧,老黑说家里要过个乜贴,让阿訇念一下,再捞点油饼子。
我的心里老大的不情愿,每次有个大小的事情都弄这些繁文缛节,我有些烦躁的说“现在都简化了,直接到餐厅多好。”他说“油饼子你不用管,我让四姐来捞。”我的心里还是切了一下,心里想什么不用我管,到时候又唠唠叨叨的。
我说我小姨家今年都不在家过乜贴了,人家在山上念一下散个乜贴就算完事了,他说“也是该简化了。”他每次做个什么事情总是考虑这个笑话那个笑话,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决定就是了。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该是多么累呢?
我对过乜贴是有心里阴影的,每次老黑给他母亲过乜贴的时候,我们家里都要发生重级地震。他会污言秽语的骂人,会乱砸东西,他嫌我屋子没扫干净,嫌我不会炒菜,不会捞油饼,不是一个能干的女人。
刚开始我是忍气吞声了,后来离家出走了,再后来我就想他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我们就离婚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为了谁去强迫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不会捞油饼也不是检验一个女人是否优秀的标准。所以每当听到“过乜贴”这三个字,我觉得自己浑身都会哆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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