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长藤在乌萨斯游历时不幸感染了矿石病,因此,他当时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伴都疏远且抛弃了他。
即便略懂医术,他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矿石病,他甚至不知道矿石病的致病原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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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而威胁生命的不光是身体,还有感染者这个身份。
为了生存,他这个非乌萨斯人必须离开乌萨斯,几经辗转,从北部一路南下,几年内途径了数个国家。
最终,他在当时世界公认对待感染者比较友好的维多利亚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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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友好是相对而言,事实上维多利亚的感染者仍旧生存艰难。
贵族的压迫,普通人的歧视,感染者的付出无法得到应有的回报,甚至因为感染者的身份,长藤连发挥自己专业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感染者,他无法成为医生,他不被允许为别人看病。
渐渐的,长藤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名医生,只是卑微的活在感染者集中区,在病痛的伴随下,细数着剩余的生命。
他的人生一片灰暗,唯一的人生目标好像只剩下了迎接死亡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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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绝望的人生中,长藤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腐臭的感染者集中区生活了多久,就像被困在永夜寒冬,看不到光明。
直到某一天,黑暗的夜空被强行撕裂,一束微弱的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维多利亚南部哈皮市,黑羽商会对外宣布,将举行无偿医疗援助行动。
【为了回馈感染者同胞对黑羽化工厂的劳动付出,黑羽商会高层决定举办一场大型公益医疗活动,参与活动没有任何硬性要求,唯一的条件是,你是一名不幸感染矿石病的感染者。无论是否在黑羽化工厂工作过,无论是否为合法感染者,无论你来自哪里,只要你是感染者,就可以免费获得我们的医疗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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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刻,长藤才回想起,原来自己也曾是一名医生。
自从患上矿石病之后,他的世界一片黑暗,然而和他同为感染者的某人,却将自身获得的光明,无偿分享给了同为感染者的无数陌生人。
这个人,就是黑羽的领袖。
冬天,在哈皮市的游乐场,长藤拿到了黑羽分发的矿石病抑制药物。
那是一种以他的医疗经验,无论如何都配制不出来的溶剂,同为医者,他非常清楚这种药物有多珍贵,不光是金钱价值,还有其存在的意义。
但是,微弱的光最后还是被无情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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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历1094年深冬,王位更迭,新上任的维琳女王宣布,即刻起驱逐维多利亚境内的所有感染者。
人心是脆弱的,面对比天灾还要恐怖的无征兆“人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长藤也一样。
跟随着感染者撤离的第一批浪潮,长藤选择了离开维多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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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房间内,夏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面对长藤医生无情的“逐客令”,他将视线拉远,投向了外面厅堂门前的问诊台。
问诊台上,那只黑色的保温杯十分干净光洁,没有一丝划痕,可以看的出来,它的主人十分珍视它。
“长藤医生,你的那只水杯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伟大的组织,无偿送给我们感染者的。”
“你还记得那个组织的名字么。”
“当然,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并且它的名字就刻在那只水杯上。”
那只金属保温杯通体光亮,虽然没有精致的设计,但可以看的出来质量十分过硬。
杯身的正中,雕刻着两个大字,【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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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医生,长藤非常清楚,这个通缉令上的人伤势极为严重,虽然现在醒了,但仍旧十分危险。
如果他将此人赶走,基本也就变相宣布了此人的死亡。
只不过,长藤不知道面对如此不利状况,这个虚弱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扯到一只水杯上。
但既然提到了水杯,长藤的表情也露出一丝怀念,即便是陌生人,他也没有隐瞒。
“半年前,我从维多利亚辗转到了东国,面对帝国王位更迭爆发的黑暗时代,我没有回应那位大人,虽然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们感染者为他做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
“是啊,那位大人是无私的,他可能也希望我们感染者都能活下去吧。”
夏风平静的眼神第一次出现闪烁,平躺在病床上,他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惆怅。
“其实那位大人也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个普通人。”
“你在说什么!”
“长藤医生,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当然记得,他是黑羽的领袖,他叫夏风。”
旁边的风笛一直没有出声,但事已至此,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不知道夏风的想法,但身为朋友,她必须尽可能的为夏风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
迈开脚步,风笛抿着嘴走向了外面的厅堂,一把抓起了问诊台上的那只水杯。
转身回到内间,在长藤医生异样的注视下,风笛将这只印有【黑羽】的水杯一把塞到了他的手里。
同时激动的大吼道。
“他就是黑羽的领袖,他就是夏风,这只杯子就是他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