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夫人刚想开口解释,秋思然插话道:“外祖母,我们这就换衣服去,您放心叶家是母亲的娘家,我们不会不管的。”
说完拉着叶夫人就往里屋走,叶家众人看她答应的痛快,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都不禁松了口气。
众人只要景王殿下说句话,别的不说,至少全家老少的性命是保住了。这景王和秋家大小姐谈婚论嫁,论理说叶家也算她的外祖家,想来景王应该会卖面子给未来岳父岳母的。
他们想的理所当然,全然忘记了秋月白可从来没认过这家亲戚,他们也从没有和秋月白打过交道。
贤哥儿媳妇俯身去扶婆婆,“娘,您快起来地上凉。”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全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刚被叶老夫人数落的贤哥儿母亲身上,尤其在场还有不少小辈。一向爱摆当家夫人架子的她,臊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狠狠地白了一眼儿媳,匆匆忙忙的赶回去收拾细软。
说到秋月白,沉寂在她心底的一件事又苏醒,或许这件事能换自己一条命呢。
等人都离开了,叶夫人一把抓住秋思然的手腕,低声道:“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不知道吗!谋逆是大罪,你又得罪过景王,你父亲大约也不会替他们说话,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秋思然甩开母亲的手,找了包袱皮开始收拾行李。
“娘,父亲是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清楚,我这亲女儿他都能下狠手往死里打,他和外祖家一向不亲厚,再说景王回来了,他不可能放过我,这会儿不逃我的下场不比他们好。
“你这孩子,不会的,你父亲会护着你的!”叶夫人不依不饶的追着她,道:“不行,我得回家一趟看看。”
秋思然已经收拾好包袱抱在怀里,“娘,你不走我可走了,你想好了万一父亲他翻脸不认人,你是叶家的女儿,是要同罪论处的,你不走我就走了。”
叶夫人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她回叶家这些天,秋大人不露面不说,连句话都没有,思然说的未必没道理。
不行!她也要走。
“可是,可是,你外祖母他们怎么办啊,你父亲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叶夫人犹犹豫豫,即想活命,又想救母族,急得团团转拿不定主意。
秋思然却等不及了,胡乱给母亲收拾了几件家常的衣服,道:“走吧,母亲,你不过是个外嫁女,谋逆这么大的事你担不起!”
说完将包袱往母亲怀里一塞,把从秋家跟来的仆妇叫来,拉着母亲就往外走。
这个时辰城门还没开,她们只需找个地方藏身,待到天亮混进出城的人流中,以后找个小地方,她们身上带的银票细软足够她们母女富足一生了。
秋思然是极自私的性格,若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有诸多不便之处,她连叶夫人都不想带。
母女二人和几个仆妇,在叶家众人的期盼中大摇大摆的离开。
天色将明,此时的皇宫已经恢复平静,如果不算死伤的太监宫女和满地的鲜血。
太后惊魂未定,手中端着的茶杯因她抖动的双手而发出叮叮的声响,她故作镇定地用力放下杯子,嘴动了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
好在皇帝太后和几位大臣都没有受伤,御医备下了安神汤,宫女服侍太后饮下。
皇帝端起药碗,几次放到嘴边又放下,御医劝道:“今夜陛下受惊了,还是把药吃了安安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