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声音一高,宝珠瑟缩着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承业马上站起来,规规矩矩站的直直的,等着姐姐教训。
看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温妍不忍的冲他招招手,有对宝珠说:“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大小姐。”宝珠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在眼眶里打转,受了大委屈的样子,抽抽搭搭地说:“原是我的错,是我看不得夫子打少爷才和他吵起来的,大小姐要打要罚我都不敢有二话,还请不要责怪少爷,他还小……”
温妍看着她唱念做打的演戏,不露声色的道:“我还没说什么,宝珠姨娘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宝珠一愣,哭声一顿,“大小姐,我是,我是。”
“承业是我亲弟弟,我们姐弟还有话又说,宝珠姨娘先出去吧。”
她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再纠缠,温妍最不耐烦和这种绿茶打交道,看她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就烦躁的不行。
宝珠拿眼去看承业,但比起她,承业明显更怕温妍,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总算清净了,温妍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去看承业,声音也温和了许多。
“你告诉姐姐,好好的,夫子为什么要罚你?”
承业摆弄着手指,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小家伙心虚。
他不说话,温妍故意猜测,“可是书没背过?”
小家伙头更低了,期期艾艾的点了点头,“姐姐,我错了。”
“那你和姐姐说说,夫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承业抬头看了看温妍,又快速地低下头,他知道是姨娘的错,但那是他生母啊,万一父亲和姐姐生气把她送走,那他不是又一个人了么。
“是我不争气,一直背不过夫子才生气要打我手板的,姐姐,不关姨娘的事,她只是心疼我。”
他心虚的样子简直是把撒谎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温妍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想想也是,他至小和宝珠相依为命,前段时间父亲又把他们母子送走,虽有侍卫护送,但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是宝珠在照顾他,两个人的感情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宝珠对承业的疼爱也是真的,只是她粗通文墨眼界实在有限。如今父亲做了宰相,她又是父亲后院唯一的女人,有点小心思很正常。
只是现在如果强行把她送走,只怕会伤了父子之情姐弟之情,打老鼠怕伤了玉瓶,也难怪父亲为难。
承业还是个孩子,正是容易被人左右的时候。俗话说小孩子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不能把他养成一个纨绔子弟。
承业小心的看着温妍的脸色,温妍不忍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长大后不是想像父亲一样为官做宰吗,父亲可是十年寒窗,有真才实学的,你是父亲的儿子,应当以父亲为榜样用功读书。”
“是,姐姐,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承业知道自己错了,诚心实意的认错,又见温妍没说让他远离宝珠,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坐下拿起书本,摇头晃脑的开始背诵。
小家伙其实是很聪明的,温妍带着笑容听他将夫子留的功课背熟。
一直闷在房中读书也不好,温妍叫上他打算一起去花园转转。
这个时候又没有近视眼镜,万一读书伤了眼睛可不好。
姐弟两并排走在花园,承业看姐姐不生气了,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拘束,步子也快乐了不少,从地上捡了小石子丢进水池中,吓得水中的鸳鸯四处逃窜。
温妍也不制止他,男孩子嘛,这个年龄哪里有不顽皮的,这才是孩子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