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自己这番话刚说完,竟会惹得彩鳞不高兴,她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忽然变得很狂躁,冷冷地别过脸,说你真可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挠挠头,说硬要找原因的话,可能是惯性吧。
彩鳞就问我,说什么叫惯性?我说就是一种习惯,和你生活了这么久,我都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不知不觉,可能拿你当亲人,你如果出了事,我肯定会很难受。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垂头,说那个妖女呢?
“哪个?”我听了这话,顿时一懵,继而意识到了什么,苦着脸挠头,说你问她啊,怎么说呢,这位瞿大小姐刁蛮任性,有时候比你还不讲理,不过她会养成这种性格,应该属于是从小缺失的家教,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这女人还蛮可怜的。
彩鳞哼了一声,不阴不阳道,“你可真是博爱啊,林大圣人,是不是也想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感化瞿令使那颗残缺的心啊?”
我无言以对,苦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要问我真正在乎谁,她和你,哪里能比呢?
我平时嘴笨,从不会说好话哄女孩开心,可真当了关键时刻,左右我行为的,仍旧是诞生于内心的意志,瞿令使不过是人生路上,一个小小的插曲,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而小彩,却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朋友、亲人,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彩鳞这才不闹了,回头凶巴巴瞪我一眼,又叹气,尝试着搀扶我。
其实我的身体远没有她想象中脆弱,休息了一刻钟,便恢复了不少体力,在她搀扶下,我立刻站了起来,抬头,环顾着四周的阴暗,无奈地抿嘴说,“这些通道都好复杂,没有导向,我们走不出去的。”
彩鳞紧咬贝齿说,“没关系,能走多远走多远,小娘一定带你离开。”
她说着话,忽然把眼神移开,定格在了沙坑通道中的一块石壁上,轻轻“咦”了一声,说你快看,这里也有好多石壁画像。
我定神一看,果然,被掩埋在沙坑下的石壁十分完整,并未风化或者损毁,上面的浮雕还很清晰,可以看见一些不规则的灰白线条,上面刻画着许多独眼的小人,手执长矛锐器,与诸多来自深渊的魔物对峙的场面。
我认真细看了许久,感觉这些壁画,似乎是描绘着一场上古时期的战役,战斗的双方,一方面是那种诡异的独眼人,另一方,则是来自幽冥的深渊魔物。
而在壁画最上面的空间,则悬浮着一颗十分诡异的眼球,犹如太阳般,冷漠地俯瞰苍生,威严,且神秘。
“看来石雕上的眼球,就是传闻中的巫魔之眼了,这里有可能时候上古时期,用来封印深渊魔物的一个古战场,不过,这种独眼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渐渐看得入迷,把眼睛直勾勾顶在石壁上,不断地移动。
不久后,我脑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眩晕感,感觉石壁上,那些独眼人额头上的眼球,似乎正在移动,正觉得诧异,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离开了石壁,定格在一张青色的脸上。
这张脸,大体还保留着人类的长相,只是本该有眼睛的地方,是平整的,唯独额头那里,长着一枚绿色的,十分妖艳的眼睛,眼珠果然在活动,正冷漠地与我对视着。
“啊……”
我头皮一炸,顿时被恐惧填满了内心,跟在我身边的彩鳞则被吓了一跳,赶紧摇晃我的胳膊,说你怎么了?
“眼睛……石壁上面长了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