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市区,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
孙队和王杰守在床边,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我。
我感到脑子有些混乱,浑浑噩噩地挣扎起身,把后背靠在枕头上,用手撑住了额头,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仍旧感到一阵迷茫。
孙队递过来一杯水,“你醒了,先喝一口吧。”
我接过水杯,却不敢喝,战战兢兢地看着孙队,“董宝呢?”
孙队苦笑,说人已经死了,你不记得了吗?我说哦,无力地靠着枕头,思绪却是一片紊乱。
事实上,我已经有点记不清当时的场面了。
等到思维稍微清醒一点,我又开始担忧了起来,抓着水杯,有些无措地说道,“我杀人了?”
“嗯!”孙队看着我,然后用力点头。
我脑子里再度“嗡”了一下,撒手丢开水杯,用手捶打额头,一脸凄惶,说那怎么办,杀人偿命,你们不会抓我坐牢吧?
听到这话,孙队反倒笑了,摇摇头,说怎么会?当时那种情况,你不杀董宝,他就得杀了你,而且他是罪犯,你是在协助警方抓捕犯人的过程中才杀人的,现场将近二十个警员,都可以替你作证,谁会抓你坐牢?
我这才松了口气,惨着脸,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见我脸色不是太好看,孙队和王杰无奈对视了一眼,只好起身告辞,并叮嘱我要好好休息。
我却叫住了孙队,问了一个问题,“当时,我已经快要被董宝打死了,究竟是谁帮了我?是你冲进来开的枪吗?”
孙队停下脚步,说啊?没有啊,等我进去的时候,董宝已经快被你踩成浆糊了,那场面简直……
话说一半,孙队不肯在讲下去,换上一副苦笑的脸,“你弄死董宝是正当防卫,没人会怪你,可也不会把人踩成那样吧,他胸骨都碎了,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我没有在意孙队后面的话,而是自顾自闭上眼睛,回想自己和董宝撕打的时候,那道忽然从房梁上射来的光,心怀忐忑,反倒越发不安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就在我和董宝拼命的时候,那间屋子里肯定还藏着其他人,如果不是那人暗中相助,可能我已经死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心中戚戚难安,更多的则是对于无法掌控的未知,所诞生出来的惶恐,这种情绪搞得我好像个神经质一样,脸上抽着风,腮帮子也不停地跳动。
孙队见我这么难受,只好转身折返,坐在了床边,耐着性子劝我,“林峰,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杀人虽然不是好事,但你杀的是该死之人,无论从法律还是人情上,你都不需要自责。”
接着,孙队又告诉我,说案子总算调查清楚了,原来当初参与入室抢劫的一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疑凶入室杀人,抢到了那枚吊坠,结果却因为某些不被人所知的原因,把吊坠遗失在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