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不远处易北岩默默转身,浅浅的眼眶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两颗眼泪自面具下流出。
叶千凝心都要碎了,抬手擦去他的泪珠儿,搂住他的腰给他安慰,“哥哥,节哀。”
易北岩眼睛红红的,里面盛满了悲伤,喉咙硬得发疼,“我……我来晚了,我没能救得了他。”
“别这么说。”叶千凝轻抚着他的胸口安慰,“不怪你,我们赶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哥哥,你不要难过,这也许是一个好的结果,城主再也不用在良心和爱情之间挣扎了,他再也不用每天遭受良心的谴责了。他解脱了,他和他最爱的娘子,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听她这么说易北岩心里好受了点,忍不住感叹道:“我真没想到,城主夫人竟然是……师姐,她居然没有死。”
叶千凝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啊,刚才见她摘下面纱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她的脸变老了,但还是能认出,苏蔓儿……就是苏媚儿。”
易北岩长吁短叹,“以前师姐最瞧不起‘情’这一字,认为它是世间最虚假最可笑的东西。如今她却也为情而困,为情而死。”
叶千凝也忍不住唏嘘,“唉,难怪世人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今儿个我是真真切切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了,爱情真的是可以超越生死的。”
易北岩拉起她的手,忍住满腹悲伤往高台上走去。
“我们把他们葬了吧,葬在他们最喜欢的薰衣草田里。”
“好,做个最大的棺椁,让他们躺在一起,让他们牵着手,生同衾,死同穴。”
“好。”
“救救我的女儿!”他们走后台下某个地方传出一声悲痛的呐喊,一个男人抱着个女童跌跌撞撞地往医馆方向跑去,“她还有呼吸!她还活着!”
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易北岩厚葬了夜云舒和苏蔓儿,又给他们过了头七,终于要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
易北岩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坐在桌边静静看着叶千凝在折叠衣物,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叶千凝知道他心中难过,也不多劝,只默默在他身边陪着他,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他。
将他们的衣服都叠好包好,叶千凝走到易北岩身边,言道:“哥哥,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易北岩拉住她柔嫩的小手,微微使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搂住。
“哥哥……”叶千凝乖乖坐在他腿上,仰脸看着他。
易北岩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感动道:“宝贝,谢谢你陪着我,有你真好。”
叶千凝眼睛红红的,依偎在他胸膛娇嗔道:“哥哥,你不要再难过了,你一难过我也好难过。”
易北岩心中动容,深出一口气,答应,“好,我再也不难过了,如你所说,云舒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他现在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他是幸福的,他解脱了,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嗯,哥哥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叶千凝欣慰地松口气。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