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彻底明白过来,自责不已悔不当初,“原来是这样,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把妹妹的反常行为放在心上。我如果多关心她注意她一些,或许就不会给凶手可乘之机了。都怪我,我这个哥哥不称职。”
叶千凝劝慰,“你别自责,这种情况谁都想不到。”
易北岩想了一会儿,提议道:“能去你妹妹生前的房间里看一下吗?”
刘忠点点头,站起身答应,“哎,可以,跟我来吧。”
他带领几人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这就是我妹妹的房间。”
“嗯。”易北岩应一声,细心打量着房内的布置。
房内摆设很简单,和普通女孩的房间一样。梳妆台,柜子,还有几本书,基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叶千凝走到梳妆台面前,用目光过滤着上面的物品,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便打开了妆台的抽屉……
抽屉里没有别物,只有一支精致的发簪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发簪看起来华贵无比,上面的珍珠光泽度极好,簪花也像是水晶打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叶千凝拿起发簪,走到刘忠面前问道:“这发簪是你妹妹的吗?”
刘忠闻言看去,不明所以,“你这是在哪里拿的?”
“在你妹妹梳妆台的抽屉里。”
刘忠接过簪子细细打量了一下,摇头否认,“我没见过我妹妹戴这支发簪,我们日子过得清苦,家里没有多少银钱。这发簪一看材质就价值不菲,不应该是她能买得起之物。不过半月前她跟我说过看上了一款簪子,要二两银子,我没给她钱,难道就是这支?”
“哦?你不是说没给她钱吗?那她一个姑娘家哪来那么多银子?难道是别人送给她的?”苏媚儿猜测。
易北岩也拿过簪子看了看,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你们几个认不认识这簪子是哪家店铺所有?”
叶黎暄和叶若怜凑过去看了看,“不知。”
易北岩想了想,对刘忠说道:“我能借这簪子几天吗?过后还你。”
刘忠爽快同意,“当然可以,知道你们是为了破案,需要什么我都配合。”
“好,谢了。”易北岩收起簪子,又在屋子打量了一下,询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几人都否认,“没有。”
“那好,我们走吧,去下一家。”
“好。”
“等一下。”叶千凝喊住他们,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刘忠,“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这是一百两,足够你把生意做大和娶个妻子,好好过日子,你妹妹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这……使不得。”刘忠吓得往后退。
叶千凝强把银票塞到他手里,“拿着,一看你就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希望你能尽快走出失去妹妹的阴霾,好好生活下去。”
“这……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刘忠感激地要下跪。
叶千凝拦住他,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苏媚儿咯咯调笑,“哎呦,小妹妹还挺有爱心呀。”
叶千凝看向她,伸出手,“姐姐,你看他多可怜?等会儿还有好几家,我已经没钱了,来借点钱。”
“……”
把受害者家全都走访一遍后已经临近傍晚,得到的结果却是大同小异。都说受害者遇害前像是少女逢春了一样,每天都无缘无故地发呆和傻笑。
而且全部都是夜晚失踪,第二天在郊外发现了尸体。有两家还和刘忠一样,晚上子时看到受害人房里有灯和听到男人的说话声,但却都没见过那“男人”的面。
不过这几趟也没算白跑,由此几人断定了一些事情。如:几起挖心案的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且是个相貌不错的年轻男人,但除了受害者没人见过。
作案手段则全都是勾引妙龄少女坠入爱河,然后哄骗她半夜出城幽会,再用药将其迷晕,后在受害者昏迷中将她心脏挖掉致其死亡。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受害者全都是微笑着的。在昏迷前还在和情郎约会,看着情郎慢慢睡着,怎能不喜?
“好累呀。”叶千凝走了一天,有些疲惫地耷拉着脑袋。
叶黎暄立刻凑上去,关怀道:“长姐累了吗?要不要我们先回家?”
叶千凝不愿,“不用了,我要和哥哥一起。”
叶黎暄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心疼道:“那……要不然我背你吧?”
叶千凝“噗呲”一笑,拍了他一下,嗔道:“说什么呢?我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怎么能让你背?”
“可是看着长姐很累我心疼呀。”叶黎暄眉毛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叶千凝踮起脚摸摸他的头,笑道:“臭小子,长大了。”
叶黎暄愣住,心中苦涩不已。
长姐,你可知?我不想你这样把我当成弟弟看。
易北岩看向她,唤道:“千凝,过来。”
叶千凝小跑到他身边,“哥哥,怎么啦?”
易北岩没说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叶千凝惊呼,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
“哥哥,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苏媚儿和叶若怜也不爽地齐声质问。
叶黎暄面色也有些苍白,心痛地看着他们。
易北岩没理她们,看着叶千凝道:“你不是累了吗?我抱一会儿,等会儿休息好了再放你下来。”
叶千凝一愣,脸颊一下红个通透,不好意思地踢腿拒绝,“可是哥哥,这是在街上呀,你这么抱着我不合适,快放我下来啦,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
易北岩无所谓,淡淡道:“闭嘴。”
“……”
苏媚儿横眉竖眼,走上前不满提醒,“师弟,怎么说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妹妹可是女孩子家,你这么抱着人家走在街上不合适吧?”
易北岩毫不在乎,答道:“你没听见她说累了吗?”
“你……那我也累了,你怎么不抱我啊?”
“哥哥,我也累了,你抱我吧?”叶若怜也过去凑热闹。
易北岩瞥她们一眼,“你们没长腿吗?”
“……”
易北岩不再理会她们,抱着叶千凝加快了脚步。
见挣扎不过,叶千凝索性也放弃了让他放自己下来,小声问道:“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去城中卖簪子的店铺,打听一下这簪子是谁买的。”
“有道理,哥哥精明。”
看着那簪子精致贵重,几人挑城内最大的饰品店挨家询问。直到西方的天空变成一片金黄,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家饰品店。
店内一个中年男人见他们来连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欢迎光临,几位需要点什么?”
易北岩开门见山,拿出簪子询问,“我们是官府的人,查案的,你看这簪子可是你们店内的?”
那老板一听双手接过簪子,只看一眼就点头承认,“是是,各位大人,这簪子正是本店的。”
一听此言几人顿时都打起了精神,忙问道:“你确定吗?这簪子出自你们店?别家店铺没有?”
老板没有任何犹豫,肯定确认,“我百分之百确定,我们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店,所售饰品均是独家制作。这材料还是我去进的,款式也是我们的簪娘亲自设计制作的。而且我们只做孤品,就是说世间只有一支,别家不可能有。”
“太好了!”叶千凝开心地欢呼,赶紧追问,“那老板,你还记不记得这支簪子是被谁买走了?”
老板皱着眉头回想片刻,回答道:“大人们,我想起来了,这支簪子出售的那一天好像我去进货了,是我家内人看的店。晚上我回来时她只说出的那个新品被一个男人买走了,我就只记了账,也没放在心上。”
“那贵夫人现在何处?”叶黎暄问道。
“真是不巧,我夫人今天回娘家去了,大人们着急吗?如果着急的话我差人去唤她。只是我岳父家路途遥远,可能要等到天黑才能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