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宁奕先生一起喝茶,还去湖边走了一圈。
她应该很开心的,她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女孩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不再去想。
徐清焰学着宁奕的姿态,揖了一礼。
江湖上的分别礼。
她声音沙哑道:“愿下次再见之时,先生能如愿以偿,修行剑道,早日登顶。”
宁奕沉默良久,他同样一礼。
宁奕轻声道:“愿下次再见之时,徐姑娘身体康复,免受病痛。”
转身。
离开。
天都大月,“女子”身影,“先生”脚步,两者距离,越拉越远。
徐清焰就站在东厢门口,怔怔看着宁奕远去,一动不动,宛若木雕。
......
......
“宁奕,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心湖里,泛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
剑器近前辈从沉睡当中醒来,他坐在心湖上空,看着帷帽女孩一只手攥着胸口的骨笛叶子,想来那个小姑娘,如今没有把骨笛扯下来,是因为心里仍是依依不舍,把这当成唯一的眷恋。
徐清焰的身影,在风中站定,衣袍摇曳。
实在惜人。
“前辈......您应该知道。”宁奕面无表情,在心湖里回应道:“我身上背着太多东西,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儿女情长?至于徐姑娘......她更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无用的时间,比起给她一场空欢喜,我更愿意如今就做个了断。”
“徐姑娘救了我一命,我欠了她太多,这是恩情,不是其他的情。”宁奕低垂眼帘,一字一句,缓慢细数,道:“她的神性之苦,我会倾尽全力救治。西境、宫里,无论哪一方,若是要为难她,我都会出剑相助。可我不愿......因为这份恩情,欠的更多。”
世间人情总是这样,分不清楚,解不干净,就像是打了一个死结,随着时间推移,越陷越深,越欠越多。
“拎剑是一个自在事,我不愿不自在。”宁奕只能叹气一声。
“拎剑是一个自在事。”剑器近重复宁奕的话,轻轻说道:“你现在自在吗?”
“世间多的是不自在。”宁奕平静说道:“我的剑够快,才有自在二字。”
剑器近罕见的嘲笑道:“对人可以,对己不行,这个道理说不通的。你心底明明对她有喜欢二字,却不愿意说出口,藏着掖着有什么好处?”
宁奕乖乖闭上了嘴。
他沉默走出皇宫。
再沉默走回院子。
柳十一刚刚从顿悟之境中醒来,他愕然看着满面肃静之气的宁奕,发觉后者的身上带着一股浅淡的杀气,还有血腥气息。
“杀了个东境死士。”宁奕平静开口,算是解释。
柳十一指了指那边的饭桌。
八仙桌那边。
丫头抬起头来,温着茶,热着饭,她一直在等宁奕回来。
时候已经不早,此刻都算不上是晚饭。
只能算是夜宵。
宁奕坐在桌边,二话不说,端起碗筷,大口大口吃饭。
吃到一半。
宁奕忽然问道:“我现在浑身不自在,怎么办?”
丫头淡淡道:“徐姑娘对你表白了?”
盘膝坐在庭院里,看似闭关修行领悟剑意的柳十一,此刻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宁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没有直接说,但是差不多。”
裴烦神情不变,她夹了一筷子醋溜包菜,漫不经心道:“看你这样子,是拒绝了?”
宁奕嗯了一声。
他盯着自己已经空了的瓷碗,木然道:“我拒绝了。”
“我说我一心修行剑道。”
宁奕抬起头来,看着丫头,认真说了一大串:“徐姑娘人很好看,什么都好,但我总觉得差了一些,不是好坏优劣的那种差,而是对与不对的那种差。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无法接受的,错误的。我只觉得自己接受了会很不自在,却没有想到拒绝了也会很不自在。”
裴烦听不太懂,但她记得徐清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若是不愿离开,就是喜欢。
当时听起来,多动人啊。
可是后来再去想。
裴烦却觉得徐清焰说得不对,不全对。
喜欢很简单,可又没有那么简单。
喜欢一个人,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哪有三言两语就能说出来的,至少她裴烦三言两语说不出来。
“说完了吗?”裴烦看着宁奕。
宁奕点了点头。
丫头站起身子道:“记得刷碗。”
回府,关门,贴符箓,一气呵成。
宁奕沉默下来。
柳十一站起身子,他拍了拍宁奕肩头,幽幽道:“喜欢二字,缠缠绕绕,把无数英雄好汉难倒......宁兄好气魄,以后必定是剑道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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