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凌和顾元元两人虽说到了京城已有一段日子,可升斗小民,哪里认识什么权贵?
就算京城一个招牌砸下来,就能砸中几个大员,他们也不认识。
所以此时,哪怕听见赵老板喊“世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世子。
顾元元并没有被这位不知来历的世子吓住,只道:“世子说得没错,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几位差爷恪守本职,我和夫君自然应该配合。”
“只不过,有人假公济私,公然偏颇,我与夫君初来京城,无权无势,可不敢跟他们进衙门,就怕进去以后出不来。”
领头的官差厉声道:“住口!”
“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官差,就不怕罪加一等?!”
顾元元冷冷注视着他:“我污蔑官差?”
“这位差爷刚把刚才收的银子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吗?”
“你一来,这位赵老板就给你送了大锭银子,然后你就跟瞎了一样,放着明显的事实不顾,非得把我们带去衙门。”
“呵,还不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京城的百姓的面,你们不敢公然徇私,毕竟群众的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就只好想些见不得人的办法,先把人弄去衙门。”
“到最后,是非黑白还不是凭的你们一张嘴?”
顾元元看向宁安候世子:“请问这位世子,这种官差收了商家好处,故意给对方使绊子的事,也算是按照规矩来?”
宁安候世子:“……”
蠢货,真是一群蠢货!
就算要送银子,也不知道背着些人,现在倒让人抓着现成的把柄。
官差和赵老板当然也不肯认下这件事。
受贿这种事,向来可做不可说,这只要认下,还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双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赵老板和官差齐齐叫起来:“我没有!”
“你血口奔人!”
官差硬着头皮道:“世子明察,小的身上的银子是小的自己的。”
“总不能说,小的出来招待公务,身上就不能带银子吧?”
赵老板也道:“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几位差爷身上带着银子,就诬蔑对方受贿,哪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这样,以后这些差爷哪里还敢出来公干?”
幸好他们送银子收银子已经非常熟练了,百姓根本没看到,所以还能狡辩一番。
宁安候世子:“这话也不无道理,这位小娘子若只凭借官差身怀银两,就说人受贿,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些。”
顾元元嗤笑:“既然这样,那当着世子的面,且容我问这位差爷几个问题。”
宁安候世子皱眉,不太想答应。
他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了,顾元元这人不按牌理出牌,有点难对付,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句话就落入她的圈套,给她落下把柄了。
只不过顾元元这么说,只不过是知会他一声,并没有要经过他同意的意思,说话就直接问官差道:“且问这位差爷,月俸几何?”
官差下意识道:“五两银子!”
一年六十两银子的收入,已经比普通京城百姓高出一倍,特别自豪。
而且,月俸越高,才越能洗脱他受贿的嫌疑,官差想到这里,下意识挺了挺胸。
顾元元继续问道:“那这位差爷这日上街,可是准备给家里添置什么大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