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淮刚接通电话,里面就劈头盖脸传来一阵程舒颐对温棉棉的控诉,粗黑的眉毛不由得皱成一团。
空头支票?
三千二百万?
所以,程舒颐是私下找温棉棉谈判了?
说了什么?
肯定都是些难听的话。
而那个受委屈的没打电话来诉苦,这个给委屈给别人受的,倒直接来理直气壮了?
顾止淮顿时揪紧了手机,指骨泛着凛冽的森白,迈开腿,来回踱了几步,眉心已经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你去找过棉儿了?”顾止淮沉声,胸腔里是烧灼的怒火,肆虐又叫嚣着似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烧穿。
可是面对程舒颐,他明显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程舒颐自小照顾着顾止淮,对他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听到这一句,一股说不出的伤感在胸膛里乱窜。
“止淮,你……你是在心疼你媳妇?”程舒颐问。
她并不想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自从丈夫车祸去世之后,顾止淮几乎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和依靠。
母子连心,虽然顾止淮没有说明,但她分明隔着听筒就感受到了他那滔天的怒火和疼痛。
程舒颐甚至比顾止淮还要痛。
可是此刻,她必须得硬下心肠来。
想着,程舒颐的眼眶里不由染上了颤颤的泪光。
她的声音谴责,音调止不住的扬高:“你这是在为了温棉棉怪罪我?怎么?你想把我怎么样?用你一直以来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付我吗?”
“妈!”顾止淮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极力压制那份火气。
锐利的眸光从微眯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终于,他缓了一口气,道:“我记得很清楚,之前你私下看过棉棉一次,当时,你对棉儿的喜欢是遮不住的。况且,你也很清楚,棉儿是宝贝们的母亲,难道你要看到我们一家四口生生被拆散吗?”
他顿了顿,眸子里闪过抹浓浓地什么,又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前后有这样大的转变?”
听着顾止淮的质问,程舒颐顿时就慌乱了。
她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戳到她的痛处,顿时呼吸放轻,心虚地不知道该怎么掩藏才好。
“那……那是因为……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和温棉棉真正接触过!”不知道乱了多久,程舒颐才终于找到借口。
为了掩饰心虚,她的声音止不住的拔高:“现在,温棉棉拿走了三千二百万,也算是证实了我的猜测,你这个媳妇见钱眼开,嫁给你只是图谋你的钱财,你若不是顾家的少爷,她怎么会嫁给……”
“妈!”顾止淮打断程舒颐的话,嘴唇控制不住的绷紧,已经凛冽地崩成一道直线。
“如果棉儿图谋的是我的钱财,那么我很庆幸,自己现在有实力和能力可以被她图谋。不是有句话那么说的吗?爱一个人之前,会觉得一个女人贪得无厌,可是在爱上一个女人之后,只会因为自己没东西可令她贪图而觉得难过。”
“且不说棉儿根本不会贪图我的钱财,就算她真的贪图,那也是我愿意的!”
听着顾止淮这昏君般的口吻,程舒颐恨铁不成钢,已经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顾止淮……你!”
顾止淮继续道:“不论你因为什么原因而对棉儿的印象有这么大的变化,我都会不惜一切查找出来。是不是和她肩上的那块胎记有……”
话还没问完,程舒颐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她身上的力气渐渐虚脱,靠着墙壁,身体无声地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