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染顺着温棉棉的脊背，冲她轻轻一笑，摆出一副很man很有承担的样子，想让温棉棉的心情稍微轻松一点儿。
可温棉棉却笑不出来。
她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座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笑意都还没能聚拢，就立刻被浓浓地哀痛代替。
上一次这么痛，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
母亲……
想到她，温棉棉的眼里闪过抹狠绝的恨意。
温棉棉从地毯上起身，眼神失魂落魄地无处安放，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似乎不能想到“顾止淮”这三个字。
只要一想到，眼眶立刻一热，湿漉漉的泪花在里面窜动，随时一个软弱都会掉下来。
面对许安染关切的目光，温棉棉不想让她担心，很想说两句俏皮话活跃下气氛，表明一下她对顾止淮不在乎的态度。
可那些话刚要冒出喉咙口，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强烈的酸涩冲上鼻头，她差点儿又大哭出声。
温棉棉！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她在内心无比唾弃自己。
这种时候，除了哭，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攥紧两只小拳头，强压住内心的酸涩，温棉棉深吸一口气，对许安染道：“你说得对，我要跟顾止淮离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强行挤出来的，温棉棉咬紧牙关，鼻子又酸又涩，强烈的恨意令她浑身都在颤抖。
许安染刚要说话，一道男音陡然传来：“我不同意离婚！棉儿，你想要怎么样都行，但是，不能离婚！”
闻声看去，顾止淮一手抱着已经累得睡着的温右右，一手牵着表情有点严肃的温左左出现在客厅里。
听见这个声音，温棉棉恨得意咬牙，偏转过头去与顾止淮一对视，眼泪自行吸收，深吸一口气，即便是红着眼圈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沉声道：“左左，你带着妹妹去睡觉，我们大人有点事情要商量。”
温左左拧紧两只小眉毛，看了看顾止淮，再看向温棉棉，问：“妈咪要和他商量离婚的事吗？”
轰！
温棉棉建筑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她无法忽视两个孩子的内心感受，但此刻，也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内心感受。
揪紧拳头，温棉棉的身子都开始轻颤，红着眼圈，笔直地瞪向顾止淮。
顾止淮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断头台上等着被发落的罪人，如果不为自己找点儿话说，可能就要永世不得翻身。
“棉儿，我先带右右去睡觉。”说完，他立刻迈开大步去楼上的儿童房。
温棉棉满腔的愤怒没处发泄，对着温左左那张倔强又好奇的小脸蛋，知道他要不到答案不会罢休，便强忍着心痛吩咐：“左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五岁了！妈咪，顾止淮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就是我和妹妹的爹地，亲爹地，对不对？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找到爹地你不开心，反而这么伤心呢？”温左左问，这个疑惑困在他心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听着温左左的话，温棉棉差点儿落下泪来。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