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颐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追问着。
顾止淮迎上程舒颐满是泪光的眼睛,眸子里溢出了浓浓的愧疚。
这一刻,他多么想就这么欺骗程舒颐。
这样,程舒颐就不必承受巨大的打击。
可是,顾止淮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
“妈。”顾止淮攥紧大掌,“真正的顾止淮在多年前就死了。”
“怎么可能!”程舒颐感觉心脏上被插了无数把刀,“当时我们分明找到了你!车子里就那么几个人,你怎么可能不是止淮?我不信!我不信!”
“妈。”顾止淮扶住程舒颐,“我知道很难接受,但……对不起。”
程舒颐不敢相信地看着顾止淮,将手抽回来,“那止淮呢?我的儿子呢?他哪儿去了?你说他死了,尸体呢?尸体在哪儿?”
“我……不知道。”顾止淮轻轻摇头,“但是,我真的不是,顾止淮。”
“我不信!你骗人!你为了跟温棉棉在一起故意说的这一切!我……”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堆上脑海,程舒颐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身子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所幸,她身边的箫晴儿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程舒颐。
程舒颐心口全然是细密的刺痛,缓了好几秒,才勉强咽下了这个事实。
顾中元冷声吩咐,“大媳妇,你先下去休息休息,找医生来看看。”
程舒颐攥紧拳头,挥开了箫晴儿的搀扶,对顾中元说道:“爸,不必看医生,我还撑得住。”
说完,她用浓浓失望的目光看向顾止淮:“好!那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假冒止淮来欺骗我们,是不是为了顾家滔天的财富?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已经有了那么深的心机!”
随着程舒颐的话落下,无数目光纷纷落在顾止淮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顾止淮”不是顾止淮,“顾止淮”为什么要假冒顾止淮。
顾止淮强忍着一波情绪,仰起头看向程舒颐,缓缓的道:“当时的我被抢救过来,昏迷了很长时间,由于脸上受了伤,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误当成顾止淮。我想要解释,可是我的声带和脸一起被毁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为自己发声。”
这句话,瞬间将程舒颐带到了那一段地狱般的日子里。
当时的她,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
那一场车祸,带走了三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同去的司机,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儿子。
唯一幸存的就是她的儿子“顾止淮”。
程舒颐和丈夫的感情向来很好,失去丈夫,她的天空简直已经塌了,当时的她整日以泪洗面,沉浸在痛苦里无法自拔。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叫自己一味的痛苦,因为顾止淮伤得很重,一度被送到抢救室抢救了好几次,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守在儿子的床头,才勉强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拉了回来。
顾止淮深深的看着程舒颐,目光中透出了浓浓的敬爱,“妈,等到我可以说话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您身上浓浓的母爱,那是我在之前的人生里从不曾拥有的东西。”
温棉棉听着顾止淮的讲述,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